林氏在一墙之隔的主屋里睡着——只要一想到这,管清闲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管大海被拖走的那一幕,旋即心中充满了无力的感觉。
最终,自然是一夜无眠
翌日,管清闲早早便起床,然而刚小心翼翼地推开自家的木门,就望见一辆熟悉的乌篷马车停在对街口。
管清闲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黑寿便已来到管家门前,低声说了一长串话——大意便是他现在进宫于找出凶手的事无益,若是再出岔子,还易牵连旁人,劝他不要进宫。
这个“旁人”,指的自然是乔榭。
管清闲闻言只好作罢,合上木门转身回到院中,独坐了半个时辰。
待到林氏从卧房出来,一眼便望见管清闲坐在小马扎上,托着下巴作沉思状,林氏不由得惊奇:
“儿啊,你怎么起来了?天还早,快去再睡会儿。”
“……不了,娘。”
管清闲摇摇头。
形势这样严峻,他哪还有心思睡懒觉?
林氏也没再说什么,洗漱后进了趟厨房,再出来时臂上挎了只竹篮,便要出门。
左右闲来无事,管清闲索性起身,陪着林氏一同出门买菜去。
接连几个月,管清闲不是在赶往平遥城的路上,便是在几条街外的乔府中住着,连管家都少回了,更别说陪着林氏一同上街。
清晨的清河街和几个月前似乎没有半点区别。
阳光洒满湖畔,波光粼粼,引得杨柳同湖波一同摇曳。做生意的小贩将摊子支在路旁,彼此熟悉的邻居街坊络绎从家门中走出,大婶子小媳妇挎着菜篮从这处走到那处,时不时和关系要好的人闲聊几句。
辰时刚过,街道上已经显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
远远地看见这景象,管清闲心中的郁气稍稍消散了些,他从林氏手里抢过竹篮自己提着,慢慢地跟在她身后走到街头的馒头摊上。
彼时,清河街名嘴李大娘正捂着嘴跟众姐妹分享最新八卦,嗓门大得几乎能传到街尾:
“哟,这你们都没听说?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张家那小儿子可不是跟老管家的浑小子一样么!听说都跟他爹娘说白了,死活不愿意娶个姑娘……可不就是断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