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三年多的时间没人跟太子提起那个替他而亡的吕氏子弟了,此时突然听到,太子震惊过后,便想到一人,咬牙切齿的说:“太子妃!”
谢珵心里嘲笑,当朝掌管军政的太尉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死了三年多的小辈,决心要反,自然是因为他们给出了足够的利益。
何况太子近些年愈发残暴不好控制,而对比太子,显然还未弱冠的十三郎看上去更好掌握一些。
谢珵一挥手,便有几个士兵上前将太子和皇后控制住。
“将他们暂时关押在天牢中,”视线对上大司马,“还要劳烦您将这皇宫清理一遍。”
又看向十三郎,顿了顿,方才说道:“十三郎进来看看陛下吧。”
☆、第84章 大结局
简丰帝灰败的脸上透出一股子垂暮将死的气息, 那不仔细看不能发现起伏的胸膛,让十三郎刹那间眼眶红了。
“父皇……”十三郎跪在简丰帝床边,虽说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并无多少敬意, 但终究是血脉天性, 见他如此, 也是心痛难忍。
简丰帝费力睁开双眼, 为了给太子设局, 让他跳下来, 他不惜以自身为饵, 喝下皇后端给他下了药的甜汤。
本就破败的身子, 更是雪上加霜。
“十三, 你……”简丰帝双唇蠕动, 话都说不全,十三郎凑近简丰帝的唇,才听明白是让他自己取一份诏书。
十三郎弯腰在床榻下摸索, 没有看到简丰帝艰难的摆头,目光复杂的看着门外正指挥众人的谢珵。
十三郎摸出诏书,拿出来给简丰帝,却被简丰帝死死握住手腕。
“按照这上面说的做!”简丰帝掐着十三郎的手青筋爆出,双目圆睁, 十三郎他还未弱冠啊。
十三郎还没来得及看, 连忙应承下来, 待简丰帝耗尽精气神, 昏睡过去了, 他方才偷偷打开诏书。
看清上面所写,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刺到脑仁,门外谢珵唤他,身子一颤将诏书掉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起,偷偷放回床榻下。
哪怕跟随谢珵到了天牢,也依旧脸白手凉,缓不过气。
昏暗森严的天牢,平日里空旷的紧,呼吸间都是一股霉味,此时却人满为患。
太子和皇后被分别抓进角落里的牢房,派重兵把守,随着他们落败,他们的党羽家人,也陆陆续续被士兵抓进这天牢。
关在他们隔壁的牢房,金龙卫进进出出,牢房中的人愈发的多,多到快要塞不下。
太子妃就在这些家眷中,耳边伴着呼喊的尖叫声,穿过众人,走到离太子最近的地方。
“殿下,可还好?”
太子抬起头,看清是太子妃,倏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太子妃面前,隔着牢房质问道:“是你!你出卖本殿下!”
太子妃温柔怜悯的脸突然阴沉下来,眸中带着挑衅,“是啊,您的一切举动,都是我透露出去的。”
“你这贱妇!当年我真该掐死你。”
“谢殿下当年的绕命之恩,不然,本太子妃又怎么能有朝一日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犹如乞丐般待在牢房中的模样,呵。”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逼宫不成,你也得跟我陪葬!”
太子妃凑近太子,纵使两人隔着牢房,太子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太子妃身上的恨意,那恨意宛如实质般将他淹没。
牢房中,火把映照的光亮从远处抵达太子妃所在的牢房。
“夫人,岐阳郡王同谢相在牢房外等您出去。”
太子妃瞥了太子一眼,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是在嘲讽太子刚刚的话。
太子大吼,拍打着牢房,“她是本太子的妻,她不能走!她得陪本太子一起死!”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太子妃快要走出牢房时,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太子,红唇轻启,“我感谢,我替那些被你残害致死的人感谢苍天,谢你终于要死了,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下十八层地狱”,伴随着哭泣声,久久环绕在牢房中。
斩首台的血腥味哪怕十里远外也能闻到,跟随太子一起逼宫的犯官,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不出三日,从斩首台的流下的血已经汇聚成小溪。
简丰帝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大晋朝的权利更替就在十三郎和谢珵的暗中把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太子和皇后毫无悬念的被判斩首,许多世家大族被牵连,犯事之人斩首,使他们迅速凋零下去,却又有许多大族崛起,成为在朝堂上的新贵。
九月十五日,简丰帝退位,将大晋朝全权交给十三郎,十三郎登基,成为大晋朝的新一任帝王,顺泰帝,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意。
顺泰帝登位,大庆天下,免大晋赋税三年,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另对犯官亲眷从轻处罚,斩首改为流放,流放改为坐牢,许多家族免于灭族,不然逼宫之事诛九族牵连甚广。
太子虽是主犯,太子府的姬妾下人却是牵连最少,都因太子妃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将他们各自的卖身契给了他们,打发他们出府了,裴瑜儿也如愿以偿的走出太子府这座囚笼。
但这从轻处罚里,却不包含王情之,王情之被判斩首时,林婧琪就躲在斩首台附近的客栈里,看他人头落地,想到母亲曾说他欲娶她,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钟清拍拍林婧琪肩膀,“婧琪,这都是他自找的,我们走。”
送林婧琪回府后,钟清便进宫寻了顺泰帝,当日射杀太子的两支箭都是钟情射出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神射手,逼宫之事他有功,顺理成章求得了旨意。
九月三十日,清河郡主林婧琪同车骑将军钟清大婚,一应规格按公主尚驸马之礼,虽时间紧迫,却并不简陋。
众人本欲闹上洞房一闹,谁知清河郡主林婧琪大胆的派婢女将钟清请回了房,只余这些人在原地怔愣。
半响,不知谁吭哧一句,“郡主当真彪悍,子詹可真有,有福气……”
新房内,林婧琪坐在钟清身上,两颊嫣红,“说,我若不想困在这后院之中,你欲如何?”
钟清扶额,“婧琪,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论很多次了,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女郎,我不会折断你的翅膀,夫人,我们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