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金红一片,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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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并没有说什么大事——在赵淑听来,至少是这样的。
这一片祥和之下,早朝结束了,赵均便把赵淑留了下来,脸上一如从前那样乖巧安静的笑容,并不似她从旁人口中听到的那样精于算计处处都是假象。
兴安宫中也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赵均笑着说起了传国玺的事情。他道:“我听说章贞农他们已经到阿姐府上啦?他们可没说什么非分的事情吧?”
赵淑静默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她是没有对赵均说起的,但此刻赵均提及——是为了什么?有些时候便是这样的,如若没有怀疑,如若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便不会觉得这人居心叵测,而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便怎么看都觉得他别有居心装腔作势,就连从前最乖巧的弟弟的形象也荡然无存了。
见赵淑没有回答,赵均似乎犹豫了一下,软声解释了一两句,道:“这两人在京中晃来晃去也没有躲着谁,我都没让人盯着,便见着他们在街上逛了好多次了。”
赵淑收回了思绪,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他们从前都是西秦十六卫中的人,此时此刻愿意出来,也是为着当年的兄弟了。我这几日也还在犯难,不知要怎么对你说起——”
“十六卫与安乐公的矛盾挺大,难道他们还想要安乐公死?”赵均口中语气是遗憾的,但眼中却是精光一闪而过,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若是以传国玺作为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赵淑不去看赵均,只道:“人么……这么个仇恨,哪里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他们想着的,是希望我们能安顿好十六卫剩下的将士们。”
这话听得赵均一愣,好半晌没有开口。
赵淑仍然不看他,只继续道:“十六卫是骁勇善战的,若能为我们所用,也是一桩好事。”
“是……”赵均面上露出了一个虚浮的笑容,眼睛盯紧了赵淑,口中温和道,“只是……只是这便又要麻烦阿姐了,除了阿姐,我几乎都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把这么一群人好好收编到军中去——这群人自然是有才有德,只是,恐怕不好掌握。”
若是只听赵均说话,若是不抬头,赵淑几乎都以为这仍然还是自己那个乖巧的仁厚的弟弟了,但此时她抬起头,她心中已经有了戒备,在她的眼中,赵均脸上的笑容虚伪,眼底全是冰冷——她从前从来不会发现这一点,她从前永远只能看到赵均的为难赵均的不得已,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赵淑这样的沉默,倒是让赵均多了几分警觉,他露出了一个仿佛小孩一样委屈的神色,他上前来拉住了赵淑的手,温声道:“阿姐怎么了?阿姐是没有休息好吗?”
“这收编的事情,也可以交给别人来。”赵淑任由他做出姐弟情深的样子,语气也是温柔的,“我这一两年不在军中,做这些也是生疏了,军中现在有谢燕春在,还有范选——若是想磨炼一二,曹妙也是能用的,实在不必让我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可……可我就只信得过阿姐。”赵均语气更软了一些,”别人,我信不过。”
赵淑静默了一会儿,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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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快近中午了。
赵淑与赵均两人做足了姐弟情深的样子,最后离开皇宫,仍然是潘渡送了她到门口。
姚辛在外面牵着马等着赵淑出来,一直走到了大街上,才慢慢地开了口:“殿下上回让我查的那木片的下落,倒是已经有结果了。”
赵淑骑在马上,没想到忽然能听到这么一句,于是低头看向了牵着马的姚辛:“是什么人也查出来了?”
“那木片,应当是琵琶琴头下面的垫片。”姚辛道,“的确是乐器上面的,我让人去对比了那块木片的大小和可能出现的地方,也就只有琴头之下的那块垫片最符合了。”
“琵琶?”赵淑挑眉,“我上回听驸马说,琵琶琴头上的花样挺多,这么个木片硬邦邦放在上面,恐怕惹人注意得很吧?”
“是琴头的那个花样下面垫着的。”姚辛比划了一下,“比如花头是个牡丹或者凤尾,这个下面就垫着这么一块木片,不大不小,能让这个琴头更稳,又不会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