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既然已经不必回去,那么如何在洛阳抱上大腿,走许敬宗的路子,肯定也得托付一下这份《洛阳日报》。
而造纸监作为《洛阳日报》的上级单位,通过摊派报纸分销,成为为数不多在洛阳迅速就回本盈利的文宣衙门。
表面上是皇帝掏钱养着《洛阳日报》,但职能部门只要一直在订报纸,这钱就不可能是真的皇帝在出。
“崔季修这一刀,博陵崔氏怕是挡不住。”
“他本就是博陵崔氏出身,有甚门道手段,他能不知?”
“洛阳眼下‘新贵’,也不过时洛阳白氏、荥阳郑氏。之前白氏又披上‘皇商’衣衫去做腌臜事,这洛阳,便无人能支吾一声。”
“也不知杜总统……”
“克明公又成了点头相公。”
“唉……”
杜如晦并不介意回到几年前的模式,做个应声虫,也没什么。他来河南,给李董背黑锅,又是驱逐五姓七望又是振兴工商,该污的名声,这几年也差不多了。真正捧他的,反而是市井中人,不过市井间的官声,本就没什么卵用。
只是杜氏和皇家纠缠并不低,为了保证不倒,杜构是有李世民御用“白手套”嫌疑的。
尽管事实上而言,杜构也不过是做个搬运工,把靺鞨银运送到登莱,然后交由皇家处置。
皇帝能攒下惊人的财富,说功劳,如何也绕不过他,这便是要紧处。
“大人,唤我有甚么吩咐?”
总统府中,抵京的杜构,恭敬地站在杜如晦跟前。
“河北诸事,大郎要清楚一些,依你之见,博陵崔氏当如何?”
“若依我之见,当非博陵崔氏如何。而是五姓如何。”杜构经过几年沉淀,也只宦海艰难,他实在是庆幸自己老子还有自己跟张德有合作,皇帝这几年的财产暴增,其基础是哪里,杜构作为“白手套”临时工,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不少。
此时皇帝迁都风平浪静,连个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可见皇帝之威权之力量,已经无人可以抗衡。
而原本在洛阳经营的杜如晦,在迁都之后,地位立刻就变得相当尴尬。该背的黑锅全部背了,该干的坏事也都干了,然后皇帝过来享受着改造后的东都环境,当真是无可奈何,当真是感慨万千。
听到自己老子的提问,杜构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斟酌了再三:“五姓成也贵,败也贵。博陵崔氏,不过是雷霆一击的试探,不管五姓如何挣扎,今时今日,皇帝必不会让五姓存在。迁都洛阳之后,中原尽数在侧,任你千般手段,羽林军一出,洛阳报纸只会鼓吹‘尊王讨逆’。”
“君王不可行快意事,不过我们这个陛下,却是想要文治武功都要行大快意。所谓‘千古一帝’,乃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
杜如晦没有对儿子的回答进行评价,反而是去点评了一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