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李元嘉改封韩王,往潞州前,李元嘉寻来长史崔弘道:“旧时为司马时,多亏崔公维护,元嘉多谢。”
“殿下此行,山高水远,弘道预祝殿下一路平安。”
“我只崔公近来烦闷,不过,崔氏家事,我虽为皇族,却终究是外人,不能帮崔公斩乱忧愁。”李元嘉虽然年轻,可做事妥帖,称得上贤王,和李恪这等自知废柴然后混吃等死的,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是个较为重情义的,崔弘道帮他甚多,不仅仅是因为崔弘道出身清河崔氏,更是因为崔弘道属于徐州坐地户。年不满二十就能收获“精于治理”的称赞,大半是崔弘道的功劳。
“让殿下有心了。”
“也是我自作主张,已经上疏,奏请留崔公于徐州。十兄你也是见过的,他也愿意你为长史,此事也不是我一人所决,崔公和清河那边,总要有个结果。若有十兄在,他到底也是皇族中人,还是能震慑一些小人。”
“殿下……”
崔弘道感慨无比,只好行了个大礼,“弘道……多谢殿下回护之意。”
“前途艰难,崔公还是多保重,留步,告辞。”
年轻的李元嘉上了马车,在车内又挥了挥手,这才告别。
韩王李元嘉留给崔弘道的不仅仅是继续在徐州经营的资格,还有一张来自皇室的护身符,原本崔弘道这张护身符,应该是自己女儿崔珏。可惜啊,长孙皇后早就非比武德年那般窘迫……
新封的徐王是原郑王李元礼,在李元嘉改封韩王之前,就已经接触过。此事早早沟通,崔珏南下汉阳时,李元礼就和崔弘道打过招呼,张德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实际上,崔弘道不知道的情况是,李元礼愿意开口让崔弘道继续留在徐州的原因,是张德在潞州准备广种棉花。
紧临太原这个北都的潞州,耕地面积相当的可观,而且具备畜牧条件,配套青料塔和苜蓿,不仅可以维持州内生计,对潞州土豪而言,只棉花一项,一年收益抵得上二十年种糜子。
至于李元礼,他去徐州之前,就已经混到了两千石白糖“产本”,挂在了一个济州商人名下,跟他“合伙”的,则是房天王的逗逼儿子房俊。
眼下白糖不怕多产,因为不愁卖不出去,问题是总有价钱高低。南天竺土邦王公和高达国一带的部族头领,价钱是最丰厚的,这一块能吃到的人,必须和登莱商团江南船团关系密切。
李元礼能搭上张德是因为房遗爱,而房遗爱则是靠着他爸爸的面子,老张压根瞧不上房遗爱这个肌肉棒子,但实在是他爹给力,而且他爹准备在任内动工大运河,要过道泗州。把河北道和淮南道,通过一条由南向北的直线连接起来。
杨二修的那条大运河,就是个大裤衩,转运效率并不咋样,纯粹是为洛阳城服务的。
因为崔弘道和萧铿联手在海州登莱做了一铺,此时的崔氏徐州六房,绝对算得上富得流油。就一样,光鲸须和鲸油的收益,直接把武城人的田地产出按在地上摩抆。东海的鲸群极多,而且数量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