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满足一般,翘着嘴角, 转头向阮熹,“久仰了,玉兰小姐。”
这主人般的态度, 很快就让阮熹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她笑着颔首, 伸出手, 道,“你好,陈小姐。”
那陈小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了阮熹的手,片刻手,笑出声来,她伸出手与阮熹轻|握了一下,“你可真有意思,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有趣多了啊,”陈小姐歪了歪头,笑得很有深意,道,“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大约是有好感,这位陈小姐当即就挽了阮熹的手臂,把她带进去,“走,我们进去,我给你介绍介绍大家伙们。”
她边笑着说道,抽了空档朝里头扬声道,“你们快来看看,桓先生把那位玉兰小姐带来了,你们不是好奇嘛,快瞧瞧,这可真真是一位漂亮的美人啊!”
“哪里,让我看看。”众人调笑着出来。
出来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视线倶投落到阮尚身上,有探究,有打量。
“哟,百闻不如一见。”
“就是,可真漂亮!桓汉远眼光真真高,怪不得没听过他有情人呢,原来啊,是看不上哩!”
“哈哈哈,桓先生这样的铁树,也开花了呢。”
这话引得众人低低发笑,应道,“是啊是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女朋友,我定然也欢喜得要开花呢。”
阮熹有些不自在,她尴尬的笑笑,陈小姐见状,笑喝道,“别讲了,讲得玉兰小姐害羞了。”
桓汉远亦虎着脸道:“你们别吓着她,消停点。”
“哟,这就维护上了,可真是小心肝啊。”
陈小姐上去,一人轻打一下,才止住了众人的调笑。
她又过来,解释道,“你别气,他们不是有心的,都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跟汉远玩笑呢,汉远你说是吧。”
桓汉远点头说是。
陈小姐是个妙人,长袖善舞,几句话就轻轻松松就解了阮熹的围,让阮熹心生好感。
“来来来,别站着,我们过去坐。”由陈小姐为首,一群人拥簇着进去。
后来|经桓汉远提醒,才知道这位陈小姐是留过洋回来的,阮熹心下叹道,怪不得不管是见解还是在交友方面都异于时下的女子,原来是喝过洋墨水的。在人情方面也有一套,讲话也没有冷落了谁,是个极妥帖的人。
她拉了阮熹到她们几个女孩们中间,阮熹刚开始还有些拘禁,但是女孩们很热情,又是当世思想走在前沿的那一批,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这是个私人聚会,大多是和陈小姐关系交好的年轻男女,也有几个教授。大家都是受过西方思潮洗礼的人,聊学术,聊国家的未来,聊如火如荼的革命……思想碰撞激烈,最后倒不像是聚会,更像是一次文化沙龙。
最后不知是谁,放了音乐,招呼大家跳舞,才停止了她们几人的论辩,意犹未尽地找了和自己搭伴的男士。
阮熹听了一耳朵几个年轻人的想法,只觉得热血沸腾,对她们的见解佩服不已。再回神去找桓汉远时,才发现,他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穿过人群,到尽头处门口那,张望了一番,忽而,余光瞥见一个矮胖的身影。
她心里一个咯噔,这个背影和方勋太像了。
她视线不由得追寻那个影子,那人却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着踪迹。
现下不过六点多的光景,外头还是光亮一片,从门外走过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刚刚那个身影,速度却快得仿佛是一眨眼的事
阮熹迟疑了一瞬,跑出门口的护栏处。
没有,哪里也没有,这就奇怪了,明明过去了一个人。
她皱着眉头,心思飞向了其他地方。
其实仔细想想,那天桓汉远对方勋的态度很可疑,好像要发作却又忍耐住了一般,之后又嘱咐她出门要带个护卫的人,在防备着什么,这个方勋是什么来头?
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用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紧紧盯着,真的是见色起意吗?
阮熹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眉头却拧得更高了。
“玉兰,你在这里干嘛?”一只手拍在阮熹的肩上,她惊得猛地回头,却见是桓汉远,微微吁了口气。
桓汉远朝她刚刚定定看着的地方睇了睇,走廊尽头有个收拾东西的婶子,拿了框衣服下去,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阮熹瞪了桓汉远一眼,抱怨道,“你吓到我了。”
他摸了摸阮熹的头,好脾气的立刻道歉,“对不起。”说罢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阮熹有些害羞的躲开,瞄了瞄门里热闹的人群,轻打了他一下,“别闹,有人在看呢。”
“没有,他们都在跳舞呢,没有时间看我们。”桓汉远伸手一捞,把阮熹带到怀里,黏|腻地走了几步,离开开敞着门口处。
这段日子,两人也态度渐渐亲密起来,一开始阮熹还不适应,可桓汉远对这事热情很高,两人粘着的时候多了起来,现在被又亲又抱,倒是自在了很多。
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阮熹才想起正事,她推了推桓汉远,哼道,“我本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的,你一打岔,就忘了,都怪你。”
桓汉远欢喜极了她这副爱娇的模样,他无声的笑了笑,抓了那只作怪的手,轻轻地摇了摇,“那你说,什么事。”
“我刚刚好像看见方勋了。”她抬眼,视线对上桓汉远。
桓汉远摇着手停住,神色认真起来,“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这走廊里,”阮熹想了想,认真道,“刚刚十分钟前的时间。那个身形我不会认错,只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跑出来看,也没发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