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些之后,他也告诉自己,晚柠的经历是神奇的,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如果她自己能控制,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他和大哥也遇不见她。
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不,不管经历什么,将来会发生什么,他都感激上天将晚柠带到了自己身边。
顾晚柠确实有点开不了这个口,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出来,“是……楚兰泽。”
“楚兰泽?”白延之陡然明白了什么,“你,你就是皇贵妃?”
白延之闭了闭眼,他一直知道当今皇上不好女色,独宠皇贵妃一人,两人躞蹀情深,就连他都知道皇上对她情深义重。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情敌竟然是当今皇上。
顾晚柠没办法再解释更多,她并不想将和楚兰泽兜兜转转最终走到一处的过程讲述出来,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延之想听到的。
她本以为白延之会生气不理她,她也做好好好哄哄这个男人的准备,谁知道他长臂一伸,将她抱入了怀中,紧紧地捆着,顾晚柠都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哪怕不舒服,她也没有抗拒或者开口让他轻一点,她也想帮他分担一下那种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延之才用一种惆怅万分的声音说道:“晚柠,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晚柠双手环抱着他,仰起头,主动凑上唇吻住他。
白延之触及她的唇,就像火山爆发一样,顾晚柠从未感受过他这么强烈的感情,嘴唇都有些发疼,可她依旧没有抗议,努力地配合着他。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的吻才重新温柔下来,顾晚柠轻抚他的背脊,微微离开一些,“延之,肖玉会用一生来好好爱你,别难过了好吗?”
她的话音落地,白延之深深地看着她,“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再也不准离开我身边。”
顾晚柠笑了,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好,永远不离开,只要你还爱着我,我就永远不离开你。”
两人倾诉了一场,顾晚柠不知道延之的心情缓和了多少,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他对自己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她清楚有些事情不可能说愈合就愈合,这件事对他们几个人都是一个伤害。
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自己只有一个身体,只遇上他们其中一人,相扶相携,恩爱一生,可是造化弄人,将池水搅乱,也将她的心搅乱。
到了这一步,几个男人都是她的软肋,都是她深爱着的人,没有办法为了其中一个人放弃其他人。
两人依旧像之前一样,相处之中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延之会在她睡着之后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良久都无法移开目光。
他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晚柠,我该怎么做?”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嫉妒,楚兰泽,南朝的皇帝,拥有着他所爱的人,对她做了所有他想做的事情。
眼底一丝痛楚划过,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变了,那一丝痛楚也转眼不见,眉目间露出两分紧张和凝重。
他探手仔仔细细地摸了摸顾晚柠的额头,又抬手摸向自己。
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情:晚柠发烧了!
此时,他心里那些情绪像是瞬间被赶走了,他立马将顾晚柠放平下来,“晚柠?”
顾晚柠睡得很熟,并没有被他唤一声就唤醒了。
白延之唤了两声,见她只是皱眉,似乎也没有别的难受,他想了想,起身走到山洞外面,将衣服扯破一条下来,伸出去让水流淋湿之后,拧了拧,半干之后才回到洞子里,将布条折叠起来放在她的额头上。
静静地守着,没过多久布条就被她的体温温热了,白延之再次起身,反反复复地给她换不厌其烦,但是忙碌了大半宿,顾晚柠的体温也没有降下来。
白延之十分担心,这样下去,晚柠会烧坏的,这里没有药,更没有大夫,只能靠她自己撑。
他将她抱进怀中,握着她的手,用脸去贴她的脸,温度并没有比刚刚降低似乎还升高了些许。
是他不好,晚柠这具身体在肖家长大,身体很弱,还因为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这洞里又很阴寒,几天积累下来估计身体早就不舒服了,可是晚柠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一直没有说。
想到今日自己没有留意到她不舒服,还因为自己的嫉妒和她起了争执,心里很不好受。
如果晚柠不告诉她真相,这辈子他可能都没有办法再拥有她,他哪里还有嫉妒的机会?
他努力去克制自己的嫉妒,抱着怀中的顾晚柠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就这样熬了一夜,顾晚柠的体温稍稍降了一些下来,他依旧不停地给她换着降温的布条。
这一次,他刚搭上,顾晚柠就醒了,她还没睁眼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体很沉重,浑身不得劲儿,大概明白自己是生病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延之正在给她降温,她露出一丝笑容,“我发烧了吗?”
白延之见她醒来,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顾晚柠想说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其实从困在山洞那天起,她就有些不舒服了,不过不算什么大事,她也没说。
开始只是喉咙有一点点痛,接着就有些头痛,在这样的条件下,那也不算什么。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撑下去,没想到还是发烧了。
延之的脸色不太好,明显一夜没睡,肯定会烦忧这里没有药能治病。
她笑了笑,故意轻松地说道:“只是发烧而已,不算什么,烧一下抵抗力还能增强呢!我休息休息就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顾晚柠这一病非常严重,醒来的时候还能和他勉强说几句话,到了后面,又睡了过去。
白延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都感觉到了一股灼烫感。
他在旁边守了一会儿之后,他蹙眉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洞外。
此时天光大亮,阳光也正好,洪水已经完全退却,瀑布的水都渐渐变得清亮。
两根腰带被水流冲击飘来飘去,他仰头四顾,除了来时的路,他们无路可走。
但是瀑布那边比这边更高,不像过来的时候可以借助水流的冲击轻易过来,他们如果想回去会非常困难,独自一人可能还有点机会,但他必然要带上晚柠,两个人的重量,那植物和腰带恐怕承受不住。
这几年的历练其实已经让他沉稳内敛了很多,但这一刻,他全然破功,担忧和焦虑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