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沈家姑娘居然如此毒辣,比起顾家的大姑娘来也不差什么。自己真的是才脱离虎口,又掉入了狼窝。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缘福从怀里摸出一个比手掌大些的锦囊,拉开锦囊的抽绳,两指稍微将里头的东西稍稍往外一拉,能从锦囊的袋口看出里面的东西。
阿兰凑近了些一瞧,竟是一沓叠起来的银票!
“你若是配合我,这些银票便是你的。你可以在外头买一个小院子,买两个小丫鬟,富富裕裕地过完下半生。不然……”
沈缘福食指将银票往锦囊口袋里头一推,用锦绳将锦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阿兰姑娘这才花儿一样的年纪,开得正盛呢!可惜了,这么快就要凋零了。”
阿兰呼吸一滞,飞快地思索着沈缘福的话。
一番取舍后阿兰放低了姿态。
“姑娘想要阿兰配合什么?”
“将那日在顾家的事情仔细说一遍。”
那日自然指的是一个月前顾县令府上的那一次。
见阿兰有些犹豫,沈缘福将手里的锦囊往桌上一拍,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若是想编谎话糊弄我,那还是别说了。”
阿兰的眼睛死盯着桌上的那个锦囊,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县令向来爱往花柳巷跑,那日要宴请各富商,特意挑了花柳巷里颜色好的姑娘去作陪。
沈钱虽在家里头爱喝上两杯,可在外头却不爱喝酒,喝酒误事,沈钱年轻的时候在这上头吃过苦头,永修县常来往的各家也都知道的。
那日酒席间顾县令叫了沈钱出去说了会儿话,回来时两个人脸色便不对劲,显然是不欢而散。
许是因着心里头不痛快,沈钱喝了没两杯便醉了,顾县令让人将沈钱扶了下去歇着,指了阿兰过去伺候。
沈缘福听了却觉得奇怪,爹爹酒量不算差,在家里头高兴的时候喝了一壶酒还要再叫第二壶,被娘亲夺了酒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明明一壶酒爹爹都看不出什么醉色来,哪能因着心情不痛快喝两杯便醉了?
怕是酒里头不干净。
阿兰盯着锦囊看个不停,却也分了神睨了眼沈缘福,看她静默着不言语,心里头有些忐忑。
还有些话阿兰自然是不能说的,比如沈家老爷那夜瘫软在床上根本叫都叫不醒,哪里还能办什么事?
这孩子不是沈家的,若是事情败露,不说那个锦囊,怕是自己能不能走出沈家的门都是问题。
除了爹爹的酒里下了药,沈缘福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顾县令叫爹爹出去是做什么的?
出了这样的事,凭着顾县令的那个性子不会狠狠敲爹爹一笔竹杠?
难怪那几日雪这般大,爹爹还日日出门,沈缘福还以为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
雪灾来得突然,大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随着这场雪而来的,除了饥寒难耐,便是各个铺子里物价飞升有些失控。
沈缘福还听说路边冻死了好多乞丐,沈家那些日子去路边施了粥,还捐了好多御寒的衣物。
沈缘福是一点儿也没有将爹爹那几日的异常和那一夜未归联系在一起。
抬头看了眼阿兰,沈缘福看出阿兰还有没有对自己讲的事情。
“还有什么没说的,可别瞒着我。”
阿兰咬了咬牙,肚子里的这块肉可是自己后半生的保障,这事儿不能说,只能将别的事说出来了。
“我们几个那夜被老爷们收用了的,便由各个老爷给我们的妈妈一笔钱,之后福气好些的是被那些老爷给带了回去,要么便是像我这样老爷不愿意带走的,将我们留在了顾府。”
这顾县令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请来的陪酒,却要各位老爷掏钱。像阿兰这些留在顾府的,那可是白得来的美人。
暗门子里精心培养的姑娘,这价格便宜了妈妈哪里舍得放手,更何况顾县令可是特意挑的好姿色的。
“我在顾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顾家的大姑娘认得我,她知道我曾经跟过季公子,她自己跟季公子有一腿,后来季公子扔下她走了,她心里怀着恨,便一直那我泄恨。”
“所以你发现自己有孕后便来了沈家?”
阿兰点点头,脸上带着恨色,也不知那段日子里顾家大姑娘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顾家大姑娘是……顾华莲。
阿兰心想着这算是逃过了一劫。
反正自己这算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不留在沈家,那自己曾经跟过别人的事说出来也无妨,只要肚子里这块肉的事情别暴露了便好。
阿兰是恨透了顾华莲。
在顾县令将阿兰接进府之前也是阿兰的常客,甚是满意阿兰。若非有顾华莲从中作梗,阿兰的日子比其他那些留下的姐妹定还要快活得多。
凭着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顾县令怎么着也要给自己一个姨娘的位置做,顾县令可比沈家还缺子嗣,至今一个男丁都没有。
况且便是不推到顾县令身上,若不是实在待不下去,自己何至于才一个月的身孕就找上门来,怎么着也得要三个月后胎相稳了,肚子显怀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