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都是小事,现在大事是爹爹在顾县令那儿有没有出事。
话虽这么说,可沈缘福总忍不住一遍遍回想起梅英看向自己的神色来。
梅英性子冷,脸上表情向来不多,能让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天哪!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她!
就在沈缘福内心相当纠结的时候梅英朝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翡翠找出一条月事带和一套干净衣裳送到沈缘福面前,见沈缘福神色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月事来了身体不舒服。
“姑娘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先歇会儿吧,算算这日子不太对劲,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沈缘福接过翡翠手里的东西,努力让自己淡定。
“不用了,你让人去备热水,我要沐浴。”
房间里只剩下沈缘福一个人,沈缘福一遍遍吸气、吐气来平复自己的内心。
说起来顾家来永修县后,除了顾县令不太得民心之外,顾家其他人都尤其地安分,一点儿都没有惹眼的地方。
这一世没有自己的从中作梗,顾凝烟的名声在百姓心里那是相当好,听说去顾家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了。
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破坏她的好事,所以她这些日子都相当安分?
话说顾凝烟的庶姐顾华莲倒是给沈缘福下过两次帖子。第一次是顾家办了个金秋宴,那时正好是三个月前沈缘福生病的时候,便让娘亲回绝了。
第二日顾华莲还亲自登门探望,沈缘福不想和顾家攀上交情,因此那时顾华莲只见到了沈母,并没有见到生病的沈缘福。
之后顾华莲又下了一次帖子来,再次被拒绝后顾华莲想来是明白了沈缘福的意思,之后再也没有下过帖子。
说起来顾华莲行事在永修县相当高调,比顾凝烟这个嫡女都要高调得多。若不是顾凝烟在百姓口中得了个“活菩萨”的称号,恐怕会被顾华莲死死地压制住。
不过前段日子听说顾华莲的名声不太好,和好几个男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原本沈缘福没有将顾华莲的名声和顾凝烟联系在一起,想到这沈缘福突然觉得那些传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顾华莲也在顾凝烟报复的名单里,哪会让她过得这般顺风顺水,不是吗?
沈缘福担心爹爹,匆匆茫茫洗了个澡,连早膳都没用就去了正院。
沈缘福了解他爹爹,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是轻易不会在外头留宿的。
沈钱当年娶沈母的时候两人身份差距极大,沈母又爱胡思乱想,为此沈钱哪怕早年醉心于生意忙于应酬的时候,都极少才会留宿在外头。
更别说现在沈钱早就将生意抛到脑后,只想安享晚年了。
好在沈缘福刚刚到正院,沈钱也满身酒气地回来了。
沈缘福松了一口气,见爹爹完好无损地归来,只当是自己多虑了。
过了几日天气转晴,积雪融化最是寒冷,沈缘福被冻得不想更加不想出房门一步,等雪全部融化气温回升后才愿意出门。
进入腊月,事情一桩桩多了起来。
京城里大哥沈元宝传来消息,大嫂何氏被诊有孕受不得颠簸,今年过年是回不来了。
沈家子嗣单薄,消息传来沈家提前换上了大红灯笼,挂起了彩绸,下人们多得一个月的月钱,沈府上下皆是一片喜色。
铺子年底要盘账,白日里沈钱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沈母那边也有的忙,年底送来的各种账册厚厚一沓,亲眷那里的年礼要备起来了,与沈家交好的人家的年礼也不能少,还有就是新年的祭祀各事项。
沈缘福已经及笄,这些不说帮娘亲分担,好歹也得学起来了,因此腊月一到沈缘福也告别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日日有事情要忙活。
腊月初八腊八节那日,沈钱的亲妹、沈缘福的姑妈沈丽,带着女儿李鱼和女婿马致远来了沈家,说是要小住一段日子。
沈丽出嫁时沈家虽没有现在富贵,却也是永修县数一数二的人家,嫁得自然不会差。
当年永修县李家也是出了名的大户,沈丽嫁的是李家长子。
后来李家举家迁往北边做生意后便只有年节礼的来往,沈丽不识字,两家连书信都几乎没有。
尤其是后来沈丽的丈夫病逝后沈丽更是甚少主动联系沈家,都是沈钱心疼妹妹,成倍地给妹妹稍东西送过去。
沈缘福记得刚穿来这个身体那年见过姑妈和表姐一次,那时沈缘福怕自己穿帮,胆子比现在小上许多。
而李鱼胆子比沈缘福更小,不怎么爱说话,动不动便哭,一哭还停都停不下来。
与琉璃那种哭还不同,李鱼哭起来是抿了嘴偷偷哭,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哭起来没完没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听姑妈说李鱼身体弱,还哭晕过去好多次。
在沈缘福的印象里与李鱼那短短几日的相处,往往前一刻还与李鱼一起好好的说话,下一刻突然就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表姐低着头一声不吭在掉金豆豆。
沈缘福摸不着头脑,问她怎么了也不答话,就一个劲儿地哭,弄得沈缘福都怕她。
沈家就沈缘福一个与李鱼年纪相仿,到时候自然是沈缘福要负责多陪陪这个表姐的,沈缘福为此还头疼了一阵阵。
好在这回见面李鱼长大后比小时候好相处多了,否则若还像小时候那样子,沈缘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个表姐相处。
李鱼和她母亲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说李鱼是北方长大的,确实比江南女子还娴静雅致,身量纤细修长,行动如弱柳扶风,说话细声细气的。
可这个表姐夫马致远,沈缘福见到的第一眼便觉得厌恶,他虽是私底下打量自己,可那黏腻腻盯着自己的目光让沈缘福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