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临风显然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往两人处走近了两步,却没有直接过来。
顾华莲最擅察言观色,当下话锋一转:“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不曾想与妹妹如此投缘,改日姐姐写个帖子邀妹妹一聚,妹妹可不准不来。”
听这意思难不成这家人现如今定居在这永修县?沈缘福不想轻易应下,便回道:“我三哥还在等着我,姐姐好走,有缘再会。”
目送顾华莲离开,沈临风这才回到沈缘福身边,乐呵呵地用手肘戳了戳沈缘福的手臂:“你三哥的诗作的还不错吧,若不是有事在身,现在哪轮得到他们三个在台上蹦跶?”
此时已经进行到最后一轮,前四轮的筛选现在台上的人只剩下三位才子。
沈缘福想对三哥翻个大白眼,可三哥去参加诗会是自己怂恿的,三哥这回丢人也算是由她而起,虽然她觉得三哥可能并没有觉得自己丢人了……
总之她这时候要露出嫌弃三哥的样子,那可不就是把导火索往自己身上引?等三哥回过神来可不得收拾自己?
沈缘福眼睛一弯,甜甜地笑了起来,声音软软地配合沈临风。“没想到三哥这么厉害,听了你作的那首《荔枝赋》,我都想吃荔枝了呢。”
沈临风的毛被捋顺了心情更棒了,一时得意便像小时候一样,忍不住身上在自家妹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沈缘福清楚自己家族的基因全是商业这上面,读书天赋本就不高,反正也不用靠读书吃饭,学不学权当兴趣罢了。
当然沈家在商业上面的天赋可能并不包括沈缘福自己。
想到刚才的那个女子,沈缘福总觉得不是个善茬。
“三哥可听说最近县城里有新迁入的顾姓人家?”沈缘福想若是新迁入永修县的说不定三哥知道什么。
“姓顾的?最近新上任的县太爷就姓顾。”想了想短短一夜间连续两次纠缠的顾凝烟,还是给妹妹提个醒的好。“方才那个女扮男装的顾凝烟,就是顾县令的嫡女。”
沈临风决定回去查查顾家,尤其查查那个顾凝烟什么毛病,方才花灯事件的时候她对自己妹妹的敌意沈临风可不是没听出来。
两人竟都是县令的女儿!沈缘福微微惊讶。
民不与官斗,那若是顾华莲真拟了帖子约自己,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刚才来搭话的那个姑娘自称是顾凝烟的姐姐,叫顾华莲,走前还说下次要下帖子约我一聚。”想了想又补了句,“我不太喜欢她。”
三哥虽说没有大哥靠谱,可怎么说也比自己见多识广得多,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说出来问问三哥的主意。
沈临风皱眉。“不喜欢咱便不去,新上任的县令还没站稳脚跟,咱们沈家代代都在永修县扎了根,现在是他们顾家要巴着我们沈家,不是我们沈家巴着他们顾家,不必顾虑她们。”
沈缘福自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看三哥说得这么轻巧,事情应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临风(沾沾自喜):南国荔枝初长成,皮薄肉嫩惹人馋。少年拿他送佳人,佳人含羞脸通红。
沈缘福(讨好脸):三哥真棒,我听了都想吃荔枝了。
沈临风(僵硬脸):你……你想让谁送你……(内心咆哮:我的妹妹居然想让少年送她荔枝!!!)
沈缘福:...我只是想单纯的吃个荔枝而已。
陆景之:所以,我在哪?
蠢作者:嘤嘤嘤我错了我以为这一章会出来的,没想到看错了,是在明天那章出来啊啊啊!被自己蠢哭。
☆、朝阳桥塌
诗会还没结束,正进行到最精彩的时候,可两人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诗会上了,当下决定立即动身去城西。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外围的人群一阵嘈杂,紧接着沈缘福便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群慌乱推搡了起来。沈临风赶紧护住沈缘福不让妹妹被挤到。
四周人声嘈杂,根本听不清外围在喊什么,沈临风拉了两个人问了情况,都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是出了大事。
好不容易人群松散了些,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东边的朝阳桥,塌啦!”
也不知是哪边传来的声音,听到消息的周围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乖乖,这朝阳桥可是前朝的时候修建的,全长近六十丈,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年年朝廷都拨了银子下来修缮的,坚固无比,哪能说塌就塌。
说起这朝阳桥,在永修县史上可是个大工程,一条畔月河将永修县分成城南城北,河太宽,起初只能靠船只通行,直到前朝朝廷拨了大笔的银两,修了东西两座可同时容纳三五百人的大桥。
西桥在开朝战乱时毁了,如今只剩下东边的朝阳桥供人通行。
沈缘福听到这个消息也懵了。
早前逛完花灯后沈彤闹着要去看烟花,大哥沈元宝便与两人分开,独自带着女儿往东边去了。
桥心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往年沈缘福若是去看烟花沈临风都是带她去桥心看的,若是沈元宝也带着女儿去了桥心,桥塌时那岂不是躲也没地方躲?
秋夜水凉,河又那么宽,若真是掉进河里,大哥抱着彤彤能游那么远?
沈临风也紧张起来,扯着沈缘福的手就往前面挤,皱着眉头难得的一脸严肃。
东边出了事,人潮俱都往西边跑。
有些年轻力壮的往东边去,看看能不能搭一把手,其余的便是像沈临风这样,家里有人早前在桥附近的,往东边跑着去寻人了。
人流都往西跑,沈临风和沈缘福逆流而行速度并不快。沈临风突然拉着沈缘福换了个方向,往一条小巷子里跑去。
小巷子是一栋酒楼的后巷,并无人烟。空巷钻风,两人逆风疾行,沈缘福的面纱被风吹落,奔跑间沈缘福伸出手,面纱拂手而过,却没有抓住。
顾不得拾起面纱,沈缘福依然紧跟着沈临风,穿堂风吹得脸颊生疼。
两人敲打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待两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酒楼不常开启的木门被从内推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