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并不因为父亲的责骂而心生怨气,倒是觉得父亲可能对洋鬼子多少有些了解。于是,他轻声问道:“爸,您也觉得安德烈这鳖孙是个奸贼?”
赵天顺满脸不屑地笑道:“呵呵,跟这样的鳖孙打交道,你得多长个心眼。可惜你老子我不擅长武力解决问题,不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不然会死很多人。我只能跟他慢慢玩,玩得他晕头转向。现在几点了?”
赵建国连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答道:“现在是下午六点整。”
赵天顺只好告诉儿子,他可以跟安德烈撒泼斗狠到明天下午这个时候。安德烈那鳖孙就会低眉顺手地来找赵建国实话实说,什么佣金都不要了,只要赵建国答应就行。
其实安德烈跟刘映霞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赵天顺和刘叶荣早就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只不过小辈的事情,他们懒得插手去管。如果他们当真要管,安德烈这鳖孙哪里是两人的对手,他就像风雨中飘摇的落叶。只有赵天顺和刘叶荣这样的老家伙,才是挺得住风吹雨打的参天大树。
赵建国听到这里,知道父亲的能耐不小,随即开口问道:“爸,那我这个小辈的事情,您老要不要管一下?”
赵天顺冷笑道:“老二,我都替你感到丢人,要不是你好高骛远,眼大嘴小,长这么大还是个光棍和废物,还用得着这样低三下四地求助你老子?你看人家的少爷哪个不是自力更生?”
赵建国默默地忍受着父亲的责备与臭骂,为了罗树林偷偷寄存的五十万作战经费,也为了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之情。他咬了咬嘴唇,低头认错道:“爸,我……我……错了!”
“现在认错一文不值,也已经来不及了,也许你认为还来得及。但是你跟我怄气这么多年,我认为一点都不值。”
赵建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站在河堤上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与踩踏石头。过了一会儿,老家伙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他转过身子,面向儿子,微微笑道:“老二,你打算给我多少抽成?安德烈那个洋鬼子又要多少?”
赵建国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回答:“洋鬼子要百分之二十的抽成,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赵天顺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长吁一口气,狡黠地笑道:“所以那混蛋只能当奸贼,换做是我,至少需要百分之五十的抽成。你碰上狗屎运了,遇见了这么个傻子。”
赵建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出神。
赵天顺随手扔掉雪茄的烟头,转身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近乎讨好地笑道:“老二,你就实话实说了吧,究竟给我多少抽成?你老子我可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生意。”
赵建国微微抬起头,有些腼腆地答道:“爸,长这么大,我可从来没有求过您的帮助,这可是第一次……”
“这个不算,这是两码事儿,咱们亲父子明算账,免得你后悔。到底给多少,你最好痛快些,不要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