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娥阴阳怪气地笑道:“二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能是我神经过敏吧!你就不要大惊小怪啦!”
赵建国警觉地望着妹妹刚才冲出来的地方,那是一间浴室。室内蒸腾的雾气还在弥漫。赵月娥往浴室那边看了几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呵呵,刚才我洗澡的时候,好像外面有人在偷看!”
赵建国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浴室里的雾气正在逐渐地消散,不过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渍,墙上的衣钩还挂着几件刚换下的衣物。
他看了看帘子敞开的窗户,悻悻地伸手拉上窗帘,不耐烦地质问道:“既然都受伤了,你还洗什么澡?你就不怕伤口发炎吗?”
赵月娥明知故问,“我摔倒了,浑身脏兮兮的,不洗澡我睡不着。反正我尽量不让伤口沾水就是了。你不要像爸爸那样板着脸嘛!我看了只想笑,哈哈……”
说完,她厚颜无耻地笑了。赵建国紧皱眉头,脸上疑虑重重,似乎家里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他反问道:“管家呢?人去哪啦?”
赵月娥撅起小嘴,嗔怪道:“不知道!天黑以后,我就没再见到他的身影。”
赵建国撇下妹妹,摸了摸口袋里深藏的那个秤砣,径直走出客厅的门口。他站在门槛上,向花园里警觉地张望。
只见司机陈丁正在全神贯注地抆拭赵天顺那辆黑色的轿车,赵建国满腹狐疑地走了过去,轻声地问:“陈丁,刚才你一直站在这里抆车吗?”
陈丁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话,“是啊,什么了?”
赵建国沉默不语地上下打量对方几眼,欲转身走开。陈丁立即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小声叫道:“二少爷,你是南波万吗?”
赵建国倒吸几口冷气,他猛然拽住陈丁的胳膊,把对方压到车门上,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个代号?”
陈丁轻轻地掰开赵建国的手掌,尤为冷静地说道:“自己人,你不要紧张。我奉命将一本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赵建国看了一眼陈丁,发现对方的眼神并无恶意,看起来也不像伪装。于是,他小声叮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免隔墙有耳。抆车完后到我二楼的房间再说。”
他松开双手,放了陈丁,回头看了看自家黑乎乎的御花园,然后径直转身回屋。自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用望远镜观察到中统站长李肆出现在对面的刘家之后,他总觉得家里越来越阴森可怖。
一辆相对简单而又封闭的黑色轿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申城郊外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乘客不是别人,正是准备外出的军统头子刘震天和他的手下刘占元,以及几个随从。
坐在养父兼顶头上司的身边,待在几乎密闭的这样一辆车子里,刘占元心里特别踏实和温暖。他静静地看着前方呼啸而过的风景,尽心地享受着这个难能可贵的温情时刻。
刘震天也默默地望着前方,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仿佛无欲无求,物我两忘,心中自有沟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