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铁军跟随那三个军统宪兵将陆谦的尸体抬上木板车后,那三人各自散去。
他随即混进被抓来干活的人群中,推车子到后院卸下尸体时,扒下一个军统宪兵尸体的行头换到自己身上,若无其事地进入密室所在的一楼大堂。
大堂里的宪兵们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儿,他们有的翻阅散落地上的书本;有的查看从抽屉里捡来的信件;还有的使用暴力拆卸上锁的书柜......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经过伪装的不速之客。
他从容不迫地穿过忙碌的人群,径直走向书房。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跟他素未谋面的常遇春大摇大摆地从屋里走出来,两人因此抆肩而过。
谭铁军站立一旁,斜着眼睛,目送对方回到大堂坐定之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往里走。
路过书房隔壁的一间厢房时,他一眼瞧见柳叶飞正背对门口,昂首挺胸地坐在藤椅上,任由军医处理肩上的伤口。
看到这里,谭铁军气不打一处来,他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可当想到自己手无寸铁,他还是极力自我克制,暂时放弃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头也不回地走进隔壁的书房。书房里的宪兵们还在紧张而忙碌的搜查,架上的线装书籍被他们翻得东倒西歪。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原先洞开的密室暗门,不知道何时被人关上了。看样子他们还没发现书房里暗藏的密室。
谭铁军不慌不忙地靠近房门左侧的书架,假装全神贯注地整理和查看书本。趁人不备时,他轻轻地扭动书架上那个充当笔筒的密室开关。
对面墙上的暗门徐徐开启,钢制的铁门缓慢地向左侧收缩,发出金属特有的咔嗒之声。
宪兵们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当看到原本完好无损的墙上忽然开出一道门时,他们惊异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谁也不敢上前看个究竟。
暗门刚开到一半,谭铁军在宪兵们惊讶的目光中,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密室,随手触动门后的机关,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当暗门完全闭合,灰白的墙壁再次完好如初时,书房里的宪兵们才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有人开始手忙脚乱地跑出去向常遇春报告此事。
“报告,站长!咱们有个小厮把自己关进密室里啦!”
“他奶奶的,这小子活腻了不成!”常遇春从红木沙发上一蹦而起,跟随手下冲进书房。房间里的宪兵们慌作一团,大家纷纷拍打一面看似并不起眼的墙壁。有的甚至举起枪托猛砸,企图喊出躲在里面的那个人开门。
躲进密室的谭铁军置若罔闻,无动于衷。他点亮墙上的干电池壁灯,环顾密室一周,发现密码机已被陈当使用锤子砸了个稀巴烂,碎片散落一地,地上一片狼借。
不过让他倍感欣慰的是,发报机还完好无损。被奸细柳叶飞枪杀的刘兰芝,僵硬的尸体仍然趴在发报台上,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狭小的密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门外仿佛乱成一锅粥,宪兵们几乎对这面看似天衣无缝的墙壁束手无策,恼羞成怒的常遇春开始骂骂咧咧。
“特么地,这扇门昨晚不是开着吗?今早是哪个混蛋把它关起来了?你们到底进去搜查过了没有?”
“头儿,昨晚我们进去查过了,里面的设备已被人为破坏,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副站长刘严冬答道。
“刚才进去的那个王八蛋是谁?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他是怎么混进来了?”
常遇春质问,刘严冬哑口无言以对。他看了看众人,众人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