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礼,赵恭良不缓不急地朝书房走去。
虞鸾珠好奇地看向项渊。
项渊心头一跳,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膛朝全身席卷而去,烧得他耳朵都烫了起来。
短短几步的功夫,项渊从一根呆木头变成了一根烧得通红的呆木头。
虞鸾珠眼中露出笑意来,没想到王爷身边竟有如此薄面皮的侍卫。
“属下,属下项渊,拜见王妃。”
项渊红透耳根,单膝跪下去朝虞鸾珠行礼道。
虞鸾珠微微惊讶,原来此人就是百灵说的那位凶巴巴的楚寰随行侍卫,真是没看出来。
“项侍卫请起。”虞鸾珠虚扶一把,微笑着道。
项渊低着头,只觉得王妃的声音像两道糖水,甜丝丝地灌入了他的耳中。
今日之前,项渊也不高兴王爷被虞家强塞了一门婚事,现在见到王妃,项渊忽然觉得,王爷能娶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给她冲喜也算划算了,至少没有吃亏,绝对没有吃亏,如果他能娶到王妃这样的媳妇,让他给媳妇当孙子他都愿意。
项渊面红耳赤,除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绝色太激动了,也有心虚的缘故,因为从知道这门婚事起,项渊就一直在诅咒虞三姑娘病死别拖累王爷,现在见到被他诅咒的美人,项渊全身都虚,深深觉得自己不该诅咒她。
赵恭良传话回来,见到项渊这煮熟大虾的样子,真想将人踹飞,免得留在这里给王爷丢人。
“王爷人在书房,王妃请随杂家来。”
丢了项渊一个隐晦的眼刀,赵恭良皮笑肉不笑地对虞鸾珠道。
虞鸾珠颔首,跟在赵恭良身后朝书房走去。
赵恭良推开书房的门,目光投向百灵、画眉。
百灵、画眉自动止步,与赵恭良一起站在外面,眼睛却都盯着敞开的书房大门,只要里面出现任何不利于王妃的变故,她们便会冲进去,拼死护主。
虞鸾珠跨进书房的门,发现里面除了正在作画的穆王楚寰,还有一位垂眸恭立的青衣男子。
“陈维拜见王妃。”
在虞鸾珠看过来的时候,陈维朝着她的裙摆道,并没有失礼地去打量王妃的脸。
虞鸾珠叫他免礼。
楚寰就在此时放下画笔,笑容和暖地对虞鸾珠介绍道:“陈维是本王的伴读,自幼聪慧,在字画方面尤其擅长,本王也自愧不如。”
陈维马上道:“王爷谬赞,维万万不敢当。”
楚寰笑着朝他摆摆手。
陈维朝夫妻俩行礼告辞,离开之前,他不着痕迹地瞧了虞鸾珠一眼。
虞鸾珠安静地站在一旁,纤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一双美眸,但依然倾国倾城,我见犹怜。
陈维一边心惊,一边明白王爷为何只见虞三姑娘一面就休了悔婚之念。
陈维走了,楚寰绕过书桌,关心虞鸾珠道:“王妃大病初愈,有事叫丫鬟来请本王过去便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他笑容温柔,声音亦很真诚,虞鸾珠却不会单纯地相信他真的有那么好请,堂堂王爷之尊被祖父公然损了威仪,她再不主动示好,楚寰可能连她一起恨上。
虞鸾珠活了两世,两世都是太医都对她的蛇毒束手无策了,靠冲喜才捡回了性命。前世不提,这世楚寰便是她的救命恩人,虞鸾珠怎能对恩人无礼?
“我是来向王爷赔罪的,上次祖父过来对王爷多有不敬之处,全因过于在意我而起,还望王爷大人大量,莫要怪罪祖父。”虞鸾珠欠身道。
楚寰笑了,双手扶住她瘦弱的肩膀,道:“王妃多虑了,本王早就听闻丞相对王妃宠若明珠,那日本王害王妃饿了肚子,丞相动怒乃人之常情,本王只惭愧自己的失察,怎会怪罪丞相与王妃?”
等虞鸾珠站直身子,楚寰即刻松开了她。
虞鸾珠松了口气,垂眸道:“多谢王爷体谅,今日我让厨房整治了一桌好菜,不知王爷可否赏光?”
楚寰笑道:“王妃盛情,本王受宠若惊,时候不早,咱们这就过去吧。”
虞鸾珠点头。
夫妻俩并肩往外走,书房的门槛有些高,楚寰暂停脚步,托住虞鸾珠的一条胳膊道:“王妃小心。”
虞鸾珠倏地红了面颊。
门外赵恭良、项渊见了王爷这副体贴模样,都暗暗吃惊,百灵、画眉却暗暗不满,觉得穆王是在抓住一切机会占姑娘的便宜。诚然姑娘现在是穆王妃,也愿意做穆王妃,可姑娘才十三岁啊,圣旨上都说了要等姑娘及笄后才能圆房,那日王爷在姑娘床边就好像占了姑娘便宜,现在光天化日的,王爷又来了!
可惜她们只敢在心里生气,不敢表现出来。
从前院往后院走,一路经过四处门槛,每次楚寰都体贴地扶着虞鸾珠跨过去。
终于到了后院的院门前。
楚寰仰头,看着院门上方光秃秃的牌匾,楚寰思忖片刻,问身边的小王妃:“王妃仙姿玉质,本王为这院子赐名蓬莱,王爷觉得如何?”
虞鸾珠脸红了,轻声道:“王爷真是折煞我了,传说蓬莱乃仙境,鸾珠□□凡胎怎敢当。”
楚寰看着她羞红的脸,意味深长道:“王妃居处若当不起蓬莱二字,那天上的神仙也绝不敢当。”
意思就是,虞鸾珠比蓬莱仙境真正的仙娥还要美丽不俗。
虞鸾珠羞得无地自容,不知穆王真的这么想,还是在故意羞辱她。
“还是请王爷另赐美名吧。”虞鸾珠用手背贴了贴脸颊道,脸烫成这样,是不是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