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吊着一只膀子的神田正种有些闷闷不乐的喝干了杯子里的清酒,担任第六师团前锋的春田中队已经连续遭到袭击伤亡过半,可他们却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原定前锋部队三天赶到腊戌,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春田中队才只走了一半的路程,照这个速度磨蹭下去,不等部队赶到腊戌,号称第六师团箭锋的春田中队就有可能因为伤亡殆尽而被取消番号。
神田正种不是没想过更换其他部队担任前锋,可春田是自己学长的弟弟,此人勇武不说还很傲气,几次给自己发电报要求继续担任前锋任务,言称若是把他撤下来,就立即剖腹谢罪。迫于无奈和私心,神田正种只好力排众议让春田中队继续担任前锋,反正第六师团的作战计划是沿着滇缅公路进击支那西南边陲,从而达到吸引西南支那军的注意力,为中国派遣军攻击川贵等地提供帮助,即使晚几天到达畹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独自借酒消愁的神田正种万万没有想到,正是他的私心作祟才导致了春田中队的灭亡,如果他不是顾忌学长的面子早早的更换前锋部队,也许伤亡过半的春田中队就不会遭遇灭顶之灾。连续遭遇伏击令本就脾气暴躁的春田一夫更加的暴跳如雷,配合春田中队作战的战车指挥官也劝说无果,在成功击溃一次袭击之后,信心大涨的春田一夫带着人追进了树丛。
缅甸是个多山多丛林的国家,尤其曼德勒以北的地区更是丛林遍地,虽说现在雨季已过,但树丛中还是闷热之极,追出不多远,春田一夫他们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缅甸的环境要比菲律宾恶劣的多。
“不能再追了”被日军强征来的缅甸向导拉住了要继续往丛林深处追击的春田一夫,“这样的林子都有旱蚂蝗和草蚊子,我们没有药,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缅甸向导的话让春田一夫慢慢冷静了下来,缅甸旱蚂蝗的威力在春田一夫到曼德勒的第一天就见识过,两个进林子打猎的士兵被旱蚂蝗钻了裆活活疼死在救护所的床上,那场面让春田一夫到现在都难以忘记。
“妈的,这伙小鬼子咋就变聪明知道回去了?”负责充当诱饵引诱春田一行人进入树丛的赖三低声骂了一句,看着春田一夫等人已经回转的身形,眼神中透着一丝厉色。为了吸引这伙日军入套,赖三带去的那十几个缅甸人尽数战死在公路旁的草丛里,原想着日军见了血应该会一直追进来,说想到这伙家伙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却选择了撤退,看来这一番布置算是白费了。
“妈的,那也不能放你们好好回去。”赖三倚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后面举起了手中的加兰德,“啪”“啪”“啪”赖三的连续射击击中了走在后面的三名日军,春田一夫等人却闪在了几从灌木后面,赖三现在的位置很难射中他们。“狗日的,算你们命大。”也不理会射在身侧的子弹,赖三猫着腰一溜烟的向林地深处奔去,这次的诱敌行动失败,赖三的心里多少有些恼火,不过春田一夫他们的前景依然不妙,因为在前面还有一支渗透者小队已经做好了伏击他们的准备。
“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弄他们,这伙王八蛋缩回去了。”和卓辰他们汇合之后,赖三一边大口的灌着水,一边连声催着其他人收拾东西转移伏击点。和春田中队接火的这三天里,像这样的伏击行动,他们已经经历了十几次,偶尔的一次失算不算什么,只要能拖住日军的行进速度,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抬着战死士兵的尸体,回到公路上的春田一夫庆幸自己听了缅甸向导的劝说,否则刚才就中了袭击者布下的陷阱。“野上君,刚才正是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发脾气的,你的意见是对的,袭击者的确实在树林里设下的陷阱。”春田一夫一脸愧疚的给指挥战车的野上河源赔着不是。他的中队已经伤亡过半,如果没有战车小队的配合,要想顺利赶到腊戌,根本就是妄想,所以春田一夫不得不放下身段,向军衔低自己一等的野上河源道歉。
“春田君,我们是好朋友,你不用这样,我的战车也损失了三辆,这些该死的袭击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是上尉军衔的野上河源显然明白春田一夫赔不是的真实用意,不等春田一夫给自己鞠躬,就已经伸手托住了春田一夫的肩膀,话语中透着一丝恭维,谁叫春田一夫和师团长有交情呢,要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是这样嚣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