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利的哨声响起来,铁路路基对过的野地里突然有大片的草皮被掀开,一连的士兵潮水般从地坑里涌出来。在刘胜男惊奇的目光中,一连的攻击方式似乎有些不一样,最先冲向翻覆车厢的士兵,手中都拎着一块半人高的钢板。见刘胜男不明其意的扭头看向自己,前一晚不凑巧扭伤了脚而不得不退出战斗的宋星河只好向对方解释道。
“这是钢制护盾,在小规模近战中,能够很好的对士兵提供防护,尤其是像眼前这种进攻战,我们西胜沟的每一个人都很宝贵。”宋星河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得意,可刘胜男却只是满脸不屑的撇着嘴,她可不认为冷兵器时代遗漏下来的盾牌能在这样的战斗中起到什么作用。可事实证明,是刘胜男想错了,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令刘胜男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刘胜男的目视之中,翻覆下铁路路基的车厢中,已经有满脸血迹的日军士兵爬出,正准备失声惊叫出来的刘胜男却马上闭上了嘴巴。一个手持钢制盾牌的一连士兵冲过路基,在那个日军士兵举枪射击的时候,路基之上的一连士兵却的当即一个矮身把自己藏在了护盾后面。“当”的一声脆响,日军射出的子弹击中钢盾,却没能击穿护盾伤到后面的一连士兵。
不等那个满脸血迹的日军士兵拉动枪栓再次推弹上膛,护盾后面那个蹲跪着的一连士兵却一扬手,用手中的驳壳枪啪啪两枪,将那日军士兵迎面击倒。“看到了吧,单单只是举着钢盾自然是什么用也没有,可如果配以拥有持续火力输出的短枪,日军就绝对在近战中占不到便宜,他们的步枪子弹在近距离中可打不穿钢盾。”宋星河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刘胜男耳边,这一次,刘胜男并没有觉得宋星河的声音刺耳难听。
枪声响起,涌上铁路路基的一连士兵越来越多,靠着十几面钢盾的防护,铁路路基上的一连士兵顺利冲下路基。“看仔细了,更精彩的来了。”宋星河话音刚落,举着望远镜的刘胜男就看到冲下路基的一连士兵突然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开枪射杀爬出车厢的日军士兵,而另一部分则继续在钢盾的掩护下,一直向前直至贴靠到了翻覆的车厢。
“轰”的一声爆响,一团火球从一扇车窗里喷射出来,在刘胜男刚刚微微楞神的时候,那些贴靠着车厢的一连士兵已经把手雷连续扔进满是日军的车厢里。“轰…轰…轰…”随后出现的连续爆炸腾起数团火球,满是日军的车厢里给跟着响起了连串的惨叫声,那些侥幸没有在车厢翻覆下路基时丢掉性命的日本兵,这次便没可能逃得过同样能夺人性命的手雷破片。
刘胜男有些不忍再看这惨烈的场面,随即暗暗挪动望远镜开始寻找起唐城的身影,宋星河意外扭伤脚不能继续指挥一连,唐城就直接接替了宋星河的连长职务。刘胜男移动望远镜,却始终没能找到唐城的身影,突然之间,刘胜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把视线顺着铁路线向前延伸出去,终于看到了正顺着铁路一路向北奔跑的唐城。
唐城带着一个班的一连士兵正顺着铁路路基奔跑,那三节旅客车厢还好好的停着,虽说车窗上的玻璃刚才被爆炸震碎一些,但车厢总体却还是完好无损的。唐城奔出的时候,被唐城早早布置在列车后方的直属小队也正冲向旅客车厢,根据保定地下党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三节旅客车厢里暗藏着特高课的行动队员。
第一声爆炸响起的瞬间,被保定日军强行抓来的平民们就已经在车厢里下意识叫喊起来,在接下来出现的爆炸响过之后,三节车厢里除了一些倒霉蛋被破碎的车窗玻璃划伤之外,却并没有出现有人丢掉性命的事情。“哐…”的一声响,车厢门被人大力撞开,在车厢内平民们惊恐的目光中,唐城一伙举着步枪冲进车厢里来。
“都闭嘴,别哭了,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们的。”唐城和身后跟着的队员举着步枪,从车厢的一头小心搜索到另一头,确定并无危险之后,急于赶去下一届车厢的唐城留下了五个队员在这节车厢里。在第二节车厢与直属小队汇合之后,唐城命令看守住车厢里的平民,自己却带着直属小队一半队员翻爬上了车厢顶。
站在车厢顶上,居高临下的唐城就能看的很清楚,面对一连士兵的强攻,那些侥幸还活着的日军士兵反击的很是吃力,而且伤亡数字很快便攀升到了一个令人不能相信的程度。车厢顶上的唐城打出自己今天的第一枪,只一枪,就把那个正从车厢窗户里向外爬出的日军中尉送下地狱。唐城起了个头,跟着他爬上车厢顶部的直属小队队员,便跟着开枪,为担任攻击的一连士兵提供火力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