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儿女,如今见着卫熙,觉得她讨喜,不由得喜爱了几分。
加上她的父亲和哥哥又是自己看重的人,特别是她的哥哥,可是他格外看重的人选,于是,这份喜爱就又多了几分。
卫熙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外公和舅舅见着她,总这么问,也不慌忙,冲着皇上笑笑,道:“ 我没有偷懒,只是那些功课,我看着实在头疼,想着还不如好好练字,起码到时候也能有个拿得出手的东西。”
当然,当着她外公和舅舅的面,卫熙可没说的这么委婉。
皇上本来也不是要责问卫熙,听罢,笑道:“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功课还是要认真做的,以后可不许偷懒。”
卫熙微微倾身,乖巧地答应。
皇上见她这样有礼乖巧,激起了些慈爱之心,又温声细语地拉着卫熙说了好些话。
一旁站着的宁贵妃,哦不,现在应该是宁嫔,嘴角的笑渐渐僵硬,将手中的帕子拽得死紧。
她看向卫熙的目光都带着刀子,恨不得就这么把卫熙戳穿。
却没想,卫熙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笑道:“娘娘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嫌我占着皇上伯伯。”
经过刚才的一番谈话,卫熙的称呼已经从疏远的皇上,变成了略显亲近的皇上伯伯。
宁嫔没想到卫熙突然转过来发难,这话不就是隐约在说,她对皇上不满吗。
她暗骂卫熙看着傻实则精,忙对皇上道:“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她好不容易才设计让皇上带她出来,还把宸妃那个贱人留在宫里,就是想着乘着这个机会一朝翻身,可不能让皇上对她不满。
她心念一转,又对皇上道:“臣妾是想着,只有昭安县主一个人在这儿,难保她会觉得不自在,不如皇上将明德郡主也叫来,您刚才不是还说,等空下来要叫她来说说话吗?”
明德郡主是个会做人了,今儿卖她这个好,不仅能让她帮着自己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还能打压一下卫熙,一举两得。
皇上也对那个温婉有才的侄女有几分喜爱,又念她有个那样的父王,生活不易,心里便多了几分怜爱,丝毫没有将对其父王的厌恶转移到她的身上。
“那你去叫明德也过来吧。”皇上顿了下,对着宁嫔道。
宁嫔笑着应下,带点得意地看了卫熙一眼。
卫熙:???莫名其妙。
不多时,明德郡主就过来了,许是得了宁嫔地“提点”,见了卫熙也没惊讶。
袅袅婷婷地走到皇上面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福身道:“皇上安。”
“过来坐吧。”皇上让人在卫熙旁边加了个椅子,让明德郡主坐下。
那椅子放在卫熙下面,明德郡主目光触及,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依旧笑着谢过皇上,依言坐了。
宁嫔看了眼鼓着脸颊吃点心的卫熙一眼,眼睛一转,将话题又引到功课上。
有了明德郡主这么个鲜明的对比,难道还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丫头?到时候她在言语两句,不怕这丫头不被皇上厌恶!
可谁知,她刚把话题引过去,迅速就让卫熙歪了楼。
“有一次,我逃课被我娘发现了,我怕受罚,就赶紧跑去外公家躲着了。”
“然后呢?”
“然后我娘就拿我没办法了,我外公护着我,我娘也不敢说什么,父王去劝,还让外公给骂了,最后我娘实在无法,只得答应饶了我。”
“没想到老敬国公还有这幅模样呢,朕还以为他生来就是肃着一张脸呢。”
“外公可好了,小时候我去敬国公府玩,他还带着我去捉鱼呢。”
……
比起诗词歌赋,皇上显然更喜欢听这些他从未经历过的趣事。
一时间,竟将明德郡主忽略了。
明德郡主面上含笑地和皇上一起听着,心中的嫉妒不断升腾。
终于,她猛地站起身,对着皇上道:“我想去更衣。”
皇上依旧和卫熙说着话,随意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明德郡主咬着唇,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
回到住处,屋里还有一人,若是卫熙见了,定要大吃一惊。
是绝对没有资格来这儿的孙眷兰。
“我已经知道卫熙的住处了,到时候你在路上寻着机会将她截住,依计行事。”明德郡主阴沉着脸说道。
孙眷兰嗫喏道:“万一她不肯跟着我走怎么办?”
“那我可不管,我可是帮你解决了卫馨那个□□烦,何况你不恨她吗?要不是她,你还是金尊玉贵的礼部尚书之女。”
“我费尽心思将你带进来,可不是让你来玩的。”
孙眷兰听到卫馨的名字,心中一抖,浑身仿佛坠入冰窖,看着明德郡主,就像看着一个恶魔。
“你放心,她向来傻得很,你之前不是和她的关系恢复些了吗,她肯定不会有所防备的。”明德郡主目光阴郁。
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挡着她的路,所有挡在她路上的障碍,她都会一一扫清。
“怎么?你想反悔?”明德郡主阴恻恻地看向低头哆嗦的孙眷兰。
孙眷兰猛地一颤,忙抬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