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看向徐太傅,疑惑道:“怎么了?这个请帖不是给我们家的吗?”
徐太傅只手握拳清咳两声,眼神看向别处,道:“静安郡王府的请帖已经送去了,这个……是给清莲夫人的。”
卫熙脸上空白了一瞬,清莲夫人?那是谁?随即,她又恍然大悟,哦,是贺夫子啊。
“您直接送去贺府就可以了,贺夫子今日便回去了。”卫熙以为徐太傅不知道贺夫子已经回了贺府,于是提醒道。
徐太傅闻言,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尴尬,声音却不显,只道:“清莲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女子,老夫登门有些不妥,另派人去又恐怠慢,还是请你代为转交吧。”
卫熙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奇怪,可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但这只是一件小事,徐太傅说了,她答应就是了。
“好,太傅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贺夫子的。”卫熙弯着眼接过请帖。
徐太傅悄悄吁出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点笑意,道:“那就多谢了。”
卫熙向他告辞,抬步往外走。
出宫的路上,已没有人,空荡荡的。
卫熙转过一座小门,正要出宫。
谁知,转角突然出现一个人,将她吓了一大跳。
待看清人后,她皱起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来人的距离。
“宁无双,你在这儿干嘛?”卫熙出言道。
宁无双脸上蔓延着阴郁,眼神阴沉得可怕,看得卫熙不由得心紧了一下。
早知道刚才就让人等她一会儿好了,宁无双肯定是将他们家的事情记到我头上了,本来我俩就两看生厌,这下她还不知怎么恨我呢。
“卫熙,徐太傅与你说什么了?”宁无双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明亮,带着点沙哑,像是蜘蛛的触手爬过光洁墙壁的声音。
卫熙心里一边警惕,一边答道:“没什么。”
这句话不知触到了宁无双哪根神经,她眼神顿时狠厉,上前抓住卫熙的手腕,道:“告诉我?!”
那个老头与贺家一向交好,而贺家那个女人还是卫熙的夫子,肯定是那老头想要帮着贺家再踩她家一脚!
宁无双这几日,经历了大起大落,家中突逢生变,周围人的态度和父母的责怪,已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神经都因此变得格外敏感,想法也是颠三倒四。
卫熙见她精神有些不对,心渐渐紧起,顾不得等人过来,瞅准机会。
一把推开宁无双!拎着裙子飞快地往宫外跑。
宁无双一愣,反应过来,愤怒地想追上去,但目光触到屋顶的琉璃瓦,心一下冷静下来。
她死咬着唇,指尖狠狠掐着手心,眼睛泛红。
不行,这是在宫里,不能再让人有机会攻讦姑姑和他们家了。
总会有机会的,卫熙,要不是你当日咄咄相逼,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卫熙没有回头,一路跑回马车,喘着气坐下。
樱红见状,连忙替她倒了杯茶,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气,“县主这是怎么了,怎的喘得这般厉害。”
卫熙握着茶杯,茶杯随着她的喘气一下下的波动,她小口小口地喝着。
茶杯里的水渐渐少了,卫熙的喘气声也渐渐消失。
有点干涸的唇瓣重新变得光泽水润,卫熙抬头看向樱红,道:“没事,只是刚才遇到宁无双了,她现在变得吓人得紧,我就赶紧跑出来了。”
樱红闻言,紧皱起眉,道:“县主做的对,宁大小姐家里突然生变,她又不是那般软和的性子,如今的性子想必更加古怪,县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卫熙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
卫熙回到家,用完晚饭,突然想起手里还有一张请帖,顿时大惊,连忙就要送去。
但出门前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迈出的脚顿了顿,收了回来。
“樱红,我去一趟四叔那里。”卫熙捏紧了请帖,小跑着出去。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父王和哥哥不在家,娘刚出门应酬完,很累了,她还是去问四叔吧。
樱红又一次被甩掉,已经习惯了,且在府里又没有危险,于是只叫了个小丫头跟上去,自己算着时间再过去。
谢青玄这几日好似很忙,总是出门,这么晚了,才刚回来。
卫熙正好和他在院门前遇到。
谢青玄不同以往,穿着一身紧袖锦衣,尽显其劲瘦的腰身,头发全束起,鬓边微湿。
“怎么又过来了?”他黑眸望向卫熙。
卫熙扫过他被夕露染湿的鬓边,眨眨眼,问道:“四叔刚从外面回来吗?”
谢青玄知道和小姑娘一时半会说不清,于是点点头,往屋里走。
卫熙非常自觉地跟上。
“说吧,什么事?”谢青玄示意卫熙坐下。
卫熙看了谢青玄一会儿,见他还没有要去换衣服的意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看着谢青玄,认真地道:“四叔,您去后面换身衣裳吧,这身衣裳沾了湿气,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