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卫熙咽下口中的香甜,抬眼看向孙眷兰。
孙眷兰像是有些犹豫,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她姨娘害了她,她姨娘见着她到了许亲的年纪,便撺掇着她求威远候为宁无艳选个好人家,谁成想,这话竟传到了威远侯夫人的耳朵里,之后,竟随意寻了个由头,将她送到青山寺去了。”
“唉,可惜了。”孙眷兰说完,看了一眼卫熙,捏着帕子叹气。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卫熙搭话。
一抬眼,只见卫熙低头吃着点心呢,见她看过来,还冲她笑了笑。
孙眷兰咬了咬嘴唇,紧紧手中的帕子,对着卫熙道:“这样的事儿,在各家时有发生,都是那些个姨娘撺掇的,也与那些小姐没什么关系,那些姨娘成日盼着自己的姑娘在府中的地位能高些,连带着她们也沾光,是以就窜掇着各种念头,有些小姐被一时蛊惑,难免做出些错事。”
她话一顿,眼睛紧紧地盯着卫熙,道:“是以,那些小姐也应该被原谅的,是不是?”
卫熙抬头,眨眨眼,笑了下,“孙姐姐说是就是啦。”
孙眷兰呼出一口气,神情柔和,道:“唉,若是当初宁无双能帮她求求情就好了,好歹也是亲姐妹呢。”
“这样冷眼看着,未免太过无情。”
卫熙虽然看宁无双不顺眼,但对于这件事,她也没资格发表意见,求不求情是宁无双自己的事,又不是她害的人,和她没关系。
但孙姐姐看着很是心疼宁无艳的模样,她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好说话来刺她的心。
于是,卫熙在孙眷兰投来询求认同的眼神时,冲她露出了笑,没说话。
但这却让孙眷兰误会了,她以为卫熙也认同她的话。
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冲过去板着卫熙的肩膀,让她去和静安郡王和静安郡王妃说,将卫馨从青山寺接回来的冲动。
对着卫熙状作无意地道:“听说你妹妹也被送到青山寺了?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话问得极其失礼,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就拂袖离去了。
这般探寻别家隐私,是非常忌讳的,若非是特意给人没脸,是没有人会这样问的。
若是平常时候,孙眷兰一定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但她心里已经被逼急了,理智也近乎无。
卫熙在听到话的一瞬间,就已皱起眉头,她看了眼孙眷兰,道:“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卫熙想要提醒她一句,但孙眷兰此时却不意识到,依旧说道:“只是想着,姑娘家总待在寺庙总归不好,思及己身,便想劝劝你,若是你妹妹不小心犯了错,许是同宁无艳一般被姨娘所害,如此,你便和王爷还有王妃求求情,把她接回来就是。”
她拉着卫熙的手,神情悲悯,道:“好歹你们是亲姐妹呢。”
卫熙只觉得肌肤所触之处,振阵恶心直传到心底,令她欲呕。
她猛地从孙眷兰手中抽出手,强忍住净手的冲动,将手拢进袖中,狠狠蹭着。
孙眷兰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卫熙只是以为孙眷兰是不知道卫馨做了何事,且太过心善,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她也只是对她说的话恶心,并不是对着她。
是以,不忍让孙眷兰尴尬,对着她笑笑,道:“无事,只是有点不习惯。”
孙眷兰放下心,又说道:“我虽不知道你姐姐犯了何错,但她终归是你姐姐,便是犯了再大的错误,你也该原谅她,想必她也后悔了,你帮她求求情又何妨呢?你们可是亲……”
“凭什么?”卫熙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眼里透着冷意。
她以为这只是孙姐姐的太过泛滥的善心,但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卫熙凝视着孙眷兰的双眼,语气平静,“凭什么我要原谅她,你凭什么要替我原谅她。”
孙眷兰愣住。
卫熙轻笑一声,却透出霜寒,“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她嘴角衔起一丝冷笑,道:“她不配。”
孙眷兰早已呆在原地,她不明白平日里脾气娇纵但极好哄的卫熙,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难缠,言语这般锐利。
她攥紧手帕,咽了咽唾沫,好一会儿,才抬头对着卫熙道:“我……我也只是说说,你不同意就算了。”
卫熙看着她不说话,孙眷兰的心剧烈跳动,心虚不已,慌张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不等卫熙说话,她就快步出了门,背影颇为狼狈。
“县主,王妃叫您过去一趟。”桃粉掀帘进来道。
卫熙这才缓了脸色,看向她道:“知道了。”
等到卫熙到达华磬院时,已经忘了刚刚不快,脸上又有了笑意。
“娘,您叫我过来做什么?”卫熙笑嘻嘻地上前给静安郡王妃行礼。
静安郡王妃冲她招招手,叫人在身边坐下,道:“我是有事要嘱咐你。”
“您说。”卫熙低头玩着静安郡王妃腰间的佩玉,不在意地答道。
静安郡王妃一下拍开她的手,颦眉道:“这可是要紧的事,给我好好听着!”
“知道了。”卫熙缩回手,讨好地笑笑。
静安郡王妃摇摇头,认真地道:“宫里有消息说,圣上有意将二品以上官员家和诸位王府的嫡女诏入宫中学习,从中选出合心意的,充做养女。”
“别的也不用你准备,你只要知道,宫里不比别处,需小心谨慎。”
卫熙愕然:“圣上不是在选嗣子吗?怎么又要选养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