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为何不出面迎接?”
来到楼阁里面,莫浅浑先见到了正在寻找隐匿之处的刀斧手,心中忧虑,又在里面见到正在与几个族人谈笑风生的宇文逸豆归,忍不住询问起来,话中甚至带有了一丝火气。
宇文逸豆归眉头一皱,有些不快,却是竭力保持镇定,就道:“正要去去那个张方的傲气!有几人和我说了张方的性子,此人飞扬跋扈,若不压制一下,让他觉得可以在咱们族中予取予求,那就难以拒绝了,先拿住架子,等会也好和他讨价还价。”
说完,他用责问的语气,又道:“怎么你这般着紧,有这个必要么?就算幽州军再厉害,现在也只是张方几个人而已,此处还是咱们地盘,周围人马很快就会抵达,最多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面对这样的说法,莫浅浑只能苦笑,心里叹息着,能不着紧么,你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三百人啊!如果这次来的三千兵卒,人人都是这个模样,不,哪怕只有一半的水平,那整个宇文部的兵马拉过来,都未必能够抵挡啊!
但这话不能直接提,不然宇文逸豆归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莫浅浑只能道:“张方到底是八校尉之一,是将军府军职最高的几人之一,尤其是几大校尉还未满人,更显位高权重,于情于理都要礼尚款待,正因此人性子张狂,才要礼数周到,不给他挑毛病的机会,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将事都做到位了,他张方还能平白闹事?那说到将军面前,他就站不住脚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宇文逸豆归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朝宇文开看了过去,“那还是先出去,会会这个张方吧。”
说着说着,他越发觉得莫浅浑说的正中要害,于是改了念头,站起身,带着几个亲近的族人,就朝外面走去。
宇文开落在了后面,此人经过莫浅浑身边时,后者却将他叫住。
“是你怂恿单于,让他们怠慢张方,想要用这个方法来与之谈判吧?”
“不错,”宇文开也不隐瞒,“张方此人是什么性子,你我心知肚明,咱们这些幽州周围的小势力,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做得最多的,就是研究将军府内外之人的性子,张方这个人,是勇战之将,过去就飞扬跋扈,甚至对血脉权柄都没有敬畏,弑杀过刘氏郡王,什么事做不出来?此番过来,想让咱们宇文部出兵出人出粮,无论怎么说,此人都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就只能让他少要一些,尽量打消这人不切实际的念头。”
“说得好,”莫浅浑摇摇头,“但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宇文开放慢了脚步,冷笑一声:“弄巧成拙?我筹谋所求,都是为了族群的未来,哪里像你,能在幽州左右逢源,自是选择众多……”他压低了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位将军,可是几次招揽于你,谁知道你是否早就背地里换了主子!”
“你岂可血口喷人!”莫浅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若是这般人,岂能为族群这般奔走?你我做法不同,但都是为了族群,何必要这般揣测?”
宇文开还是冷笑,却不再言语,加快了脚步,就跟上了宇文逸豆归等人。
后面的莫浅浑怔怔的看着,心里念头复杂。
他自从出使了幽州,陈止就透露出了招揽之意,随后更几次暗示,期间难免心动,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就是因为族群之情,以及宇文逸豆归的提拔之恩,但现在被宇文开这般指责,固然感到冤枉,却也没法理直气壮的反驳。
复杂的思绪中,他也跟了上去,等抵达了正厅,却见宇文逸豆归已经带着众人,去问候张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