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眼,陈止心里就已明白许多——
到底是枭雄,哪怕是落到阶下囚的地步,却依旧没有放弃希望念头,恐怕此刻这心里正想着如何脱身、再起呢。
他这边想着,那边囚车里的王浚便忽然开口道:“陈太守,莫非这就是你的侍上之道?果然是心存叛逆的狡诈之徒!可恨王某一时失察,未能替朝廷除去你这个祸患!”
“哦?”陈止闻言似笑非笑,他看着王浚,神色如常的道:“大将军何出此言?如今可是你当先出兵,要袭击代郡,这代郡虽是幽州下属,但也是受朝廷之名而立,你无故攻之,方是叛逆之举,更不要说,此次更是勾结胡人匪类,这般行径,被我击破,反过来要污蔑与陈某,不知是何道理?”
“呵呵,”王浚的头又抬起来几分,露出了沾染血污的面孔,“某家筹谋半年,聚集兵马,但你陈守一能这般迅速的反应,更是由外而内,里应外合,恐怕筹谋的时间比某家更长,说被偷袭……”他摇了摇头。
陈止也不继续话题,只是说道:“大将军还是不用说这些话了,先入城中修养,等平息幽州叛乱,陈某再与你一叙。”
王浚眼皮子一跳,冷笑道:“好一个平息叛乱,某家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博陵公,你将我拿下,想好如何与朝廷交代么?”
“这个就不劳大将军操心了。”陈止说着摆摆手,就安排人马将王浚送入城中,好生看管起来。
另一边……
“王浚居然被抓了!”
“到底还是被抓了!”
“大势定矣!”
直到此时,那一个个世家之人才回过神来,不少人深吸一口气,不顾场合的就议论起来,但好歹还知道压低声音,只是情绪激动之下,话语还是远远的传了出来。
那卢家中年男子,更是连连摇头感慨:“不得了,不得了,若说先前幽州只是有可能易主,但王大……王浚这么一被抓住,那这幽州地界是铁定要天翻地覆了,唉,也不知是福是祸,而那位征北将军,到底又有着怎样的心思……”
这般想着,他目光一转,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陈止身上。
此刻,不只是他,其余众人亦是同样动作,打量着陈止,而这一看,见陈止身着简单的甲胄,却透露出儒雅气质,行走举止之间,都有一股自然和谐的味道,果然非比寻常。
但实际上,众人刚才走出城池,跟在杨元等人身后,哪里会看不到陈止,只是先前却只觉得陈止举止有度,却也不感到如何震撼,但现在有着囚车之中的王浚衬托,马上就觉得陈止看似寻常的身躯显得高大起来,言语之中似乎有着深意,一举一动都高深莫测,不禁开始本能的揣摩起陈止的心思来。
当然,他们想归想,却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这边等冉瞻与杨元见过了陈止,便纷纷过去问候,个个放低姿态。
陈止点头响应,同时眼中光芒一闪,观气于目,而后神色微变。
却是有澎湃氤氲萦绕于众人身上,更牵连那后面的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