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浚根本不领情,冷笑道:“因为这么一点事,我就急急忙忙的离去,还返回蓟县,这传出去之后,旁人要如何看我?岂不是觉得我被他陈止的人吓跑了,就算最后平定代郡,活捉了陈止,也要沦为他人笑柄,岂能为之?”
他见还有人要说话,就摆摆手,干脆说道:“段锦不过先锋,才掌多少兵马?而且本是带人攻打代郡,半路被人截杀,一时未能应付,也算不了什么意外,此人固然有罪责,但日后责罚便是,岂能因为这点事就畏惧?至于段匹磾,他也不过就是陷入了陈止的算计,围住段锦,让段匹磾所部疲于奔波,方给了人可乘之机!只是当下还只说两人情况不明,生死尚且没有确定!”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逐渐提高,有一点训斥和点醒旁人的意思:“况且,我三路攻代,就是为了让陈止分兵防御,他的兵将本就不多,根基稀薄,靠着乌合之众抵挡,如今北边又分出了七品鲜卑,而中路却是那杨宋坐镇当城抵挡攻势,南路还能有多少兵马?这些兵马,他能聚集起来,截杀两次鲜卑人,已然是极限了,甚至有可能在袭击之后,就沦为强弩之末,有什么可担心的?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坐镇此处,稳定军心,看着他陈止如何败亡!”
言语之间,颇有豪气,旁人听着不管心思如何,也不得不承认,王浚说的十分在理。
但就在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随着这些话逐渐攀升之际,却有紧急军情传来,这次带来的消息,一下子就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遒县遭到了攻击。
“遒县都被攻打了?敌从何来?”
王浚的幕僚和副将中,有人打破了安静,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如鲠在喉的问题。
“难道段匹磾的兵马全部溃败了?”王浚眯起眼睛,之前激荡的情绪全部收敛,随后坐了下来,平静的好似深潭,“情报和战况还是太不清楚了,立刻派人去给我接应,另外,拿着我的兵符,给待命中的五千兵马传令,让他们不用准备西进了,到幽州城这边进行守备!再给其他两部传令,让他们停止修整,即刻进军!”
一连串的命令传下去,立刻就体现出了主心骨的作用,让那一个个幕僚重新安定下来。
但也有人却更加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南路大军之所以有王浚亲自坐镇,就是因为这一路兵马人数众多,更涉及王浚嫡系,除了这位大将军之外,其他人恐怕轻易指挥不动。
此次南路大军,除了段匹磾、段锦所在的那一部兵马之外,其实还有三部,其中有一部兵马有作战兵五千人,驻扎在幽州城不远处,另外还有两部,合计两万人,则位于靠近南边的地界,一方面是警戒冀州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作为后续支援,打算在段匹磾攻入代郡,奠定局势基础之后,持续增兵,稳固局势,彻底占领代郡。
至于这幽州城边的一部,则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作后手,同时护卫王浚周全。
结果,大战刚起,尽数都被动用,整个战略方针,全乱了!
想到头疼之处,连王浚都眉头紧锁,他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了之后,就站起身来。
“走,先去看看传信之人,搞清楚遒县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