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着话,就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此人正是济阴太守,如今坐镇河间郡,得了江都王委任的战从都督事的祖逖。
几息之后,祖逖招了几名部将过来。
他的几名部将,一共七人,但有三人都不是传统兵将的打扮,看上去更像是便装,而且神情之中也没有多少兵家肃穆之意。
不过,祖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而是将手中的那封信递给几人,让最前面一个念出来。
等一番话念完,这余下之人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幽州大战开始了?是王浚攻打陈守一,结果反而被半路偷袭?这是什么路数,有点看不透啊。”其中一人出言质疑。
祖逖将信收回来,说道:“其实幽州如何,暂时不用我们去担心,不管是王浚灭了陈止,还是陈止靠着奇袭,暂时抵挡住了进攻,最终保全了代郡,对冀州的影响都十分有限。”他这一说话,立刻就把众人的心思都给拉了回来,想到了自身的局面。
祖逖则看向一人,问道:“郭芝,你是负责巡查的,最近这两天,石勒那边有什么动静么?咱们这边人手不够,消息要靠着商贾和坞堡传递,但石勒可不一样,他有张宾辅佐,探子遍及各处,光是被咱们抓出来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了,在幽州那边也不会少,可能几天前就得了消息,那么就肯定会有动作了。”
一名部将听闻,忍不住道:“难道石勒也要趁着幽州大战的机会,北上幽州,趁火打劫,想要占一点便宜?但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这个事,确实有可能,石勒此贼很是擅长把握战机,这在之前几次会战就有体现,若说此贼趁机北上,占得一些地盘,再拿来和王浚做交易……”
“简直笑话!”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那没有着寻常军装的三人之一在说话,这人的个头不高,但留着长须,“如果石勒只能有这点见识,那他也成不了事,更不可能在冀州这种夹缝之地,有如此气势!”
先前说话的那人,看着这个长须男子,“郭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留着长须的郭芝,摇摇头,不理会那人,反而对祖逖道:“府君,如今的局面格外复杂,石勒最近联络朝中大臣,听说有不少人被他买通,正琢磨着给石勒一个名头,因为朝堂之上,几王对立,听说在京城都有兵马对峙的事发生,有些难以顾及北边了,再加上江都王不作为,石勒真有根基稳固的可能!”
祖逖点点头,但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但这次幽州大战,却是我等的一次危机,我若是石勒,就会抓住机会,猛攻河间!毕竟此时,可不见得能有援军了,无论是王浚,还是陈止,又或者是江都王,以及被东平公派来的那个朱姓中郎将,如今都指望不上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时,那个郭芝忽然说道:“属下倒是有一计,或可驱狼吞虎,或许可以说动江都王出手,只是还要先去北边走一遭,希望能说动王浚,在平定代郡之后,能予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