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总听人说,要眼见为实!”
随着前方流民军的混乱,原本还能勉强看出军阵轮廓的队伍,顷刻之间就不成体系,其后兵马则顺势停下,随后前后左右展开,就地防御起来,但却先要受到那崩溃的流民军的冲击,这让段匹磾的脸色很不好看。
“过去听人说中原的名山大川,但我观了几处,也只是觉得平平无奇,便觉得所谓眼见为实,不过如此,但而今看到这单梢炮的火球逞威,才知道果然厉害,当初近距离看着,还真没有这种感觉!”
感慨了两句之后,他看着前面不断涌过来的乱兵,马上就眉头皱起来。
“这些流民军本就是乌合之众,本还想着能拿来废物利用,多少发挥点作用,现在看来还是奢望,这些人根本半点都指望不上!甚至还要给我添乱!左右,长枪上前,告诉这群废物,若想活命,就给我往前冲,不许后退!”
这情况其实还有些不同,按说便是流民军比较散漫,但毕竟经历过不少沙场,经验还是有的,不至于这么快崩溃,但问题就是他们这次被代郡武丁突袭段锦部,不得不前来支援,中了围点打援的套路,本身就是被偷袭的。
而流民军走在最前,不少人都意识到自己是先锋、是炮灰,心有不甘,压抑怨气,本来就好像是一个火药桶一样。
结果最终碰上的是过去全无概念的火球进攻,他们可不像段匹磾这样的鲜卑高层,了解和见过单梢炮,脑子里根本没有概念,顷刻间遇到,加上种种不满,爆发开来,就形成了当前的局面。
不过,面对这般局势,段匹磾却没有慌乱,接连下达命令,而他的这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段匹磾的本部兵马往前一冲,一根根长枪直接刺出,挡在流民附属军逃遁的路上,逼迫着他们重新转向。
只是这一转向,面对却是诸多惨叫,以及四散的火光,还有就是地上一片片的铁蒺藜,可谓进退维谷,在这种混乱中,不少人转头往回跑,又或者朝着两边溃散,只是那两边的林中,明显埋伏着代郡武丁,一阵箭雨过后,地上又多了一堆尸体,以及惨叫和挣扎的身影。
当然,也有人在试图冲击段匹磾本部的枪阵,试图渗透进去。
“愚蠢!”段匹磾见状,眉头一锁,又发出几道命令,都是加强逼迫的,要让更多的流民军回去,发挥炮灰应有的作用。
与此同时,段匹磾注意到一个细节。
“这些偷袭的代郡兵马,并没有瞄准本部兵马,而是重点关照着那些乌合之众,看来是有心要利用这些乌合之众,打乱我的阵型,阻碍我的进攻路径,真是狡猾!”
段匹磾作为鲜卑豪帅,同样也是未来段部单于有力的竞争者,自然掌握着鲜卑人的特色兵种——他这次带来了不少的骑兵。
骑兵冲锋之时,在野战上先天就占有优势,先持长枪冲击,若是陷入重围,再拔出砍刀砍杀。
但当下的问题却是,前面挡路的流民军虽说段匹磾看不上,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兵马,总不能让骑兵冲上去一阵砍杀,就算不吝惜流民兵的性命,也要消耗自家骑兵的体力和兵器,得不偿失。
“归根结底,这次是有些被动了,直接陷入了代郡陈止那些人的算计里面,一步慢,步步慢,终于变成了眼下这种局面!”
要说段匹磾领兵的经验也是有的,可这次他们出兵,提前都是计划好了的,先偷袭,再决战,全力以赴的灭杀陈止势力,但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在自家地盘上,先被人家给围住了,越发被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