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当下还没有出幽州范阳郡的地界,能在这里调动大批兵马,还是这般动静的,也唯独是王浚大将军麾下的人了,看他们的样子,决计不是行军操练。”
在疑惑与惊慌的气氛中,佛法简和聂道仁没有贸然走下马车,而是坐在车上向外窥视,看到一队一队的兵卒,正在从远方的路上靠近过来。
这些兵卒没有选择奔跑,而是小步快走,直接就冲了过来,把一行车队给围住了。
“这些步卒,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跋涉,”观察着那正在靠近的兵卒,聂道仁做出了判断,“咱们所挑选的这条官道,位于范阳郡的西部,本来就不算主道,就是为了避开可能的麻烦,结果在这里却碰上这么一支明显经过远行的步卒,他们的目的非常值得怀疑。”
佛法简在旁边听着,便悚然一惊,说道:“莫非这群人,是要去攻打代郡的?”
“很有可能,”聂道仁眉头一皱,沉下面孔,“王浚此人行军,虽然也有章法,但却喜欢不宣而战,时常偷袭,当初他驰远冀州,更是急行三天三夜,直扑石勒大军,先前的围困枣城,则因为事先走漏了消息,导致慕容部准备充足,最终功亏一篑,不过这其实也是难免的,那鲜卑部族本就灵活,哪怕慕容定居枣城,可一样有很多过去的习俗,一旦不能一口气灭杀,让人逃跑,远遁草原,就可能是第二个吐谷浑、拓跋部,因而王浚才会召集各方,想要彻底围死慕容,可人一多,情况就复杂了,人多嘴杂,消息走漏在所难免。”
“原来是这样,为师还不知道,王浚有这么一个习惯,那这些人就是去偷袭代郡的?结果正好被咱们碰上了?那岂不是要被他们裹挟去了?”佛法简说话的时候,露出了担忧之色,若是自己的弟子所说属实,那第一个现实问题,就是这支军队为了保密,把他们裹挟起来,不放离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聂道仁沉吟片刻,说道:“老师无需担心,此番过来之前,我就得知了这幽州兵马的一些动静,有所猜测,因而事先就有准备,若是他们真有心要将我等裹挟而去,便让弟子上去分说。”
“原来你早有准备?”佛法简闻言放下心来,“那就好,等会你便施为,为师不会出言。”
师徒二人这边说定,那外面已经有兵卒过来叫嚣,让马车里面的人下来,去见他们的将领。
“不知这领兵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咱们认识的,如果是见过的,交涉起来大概会简单许多。”一边走下马车,那佛法简一边这么说着。
聂道仁也跟着点头,如果是他们再蓟县见过的人,一方面能肯定自己的一些猜想,同时还能省去自证身份的过程。
“原来是佛法简大师……”
让师徒两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这次碰上的人,还真的就是一位熟人,名为段锦,为王浚麾下的中郎将之一。
只是听这个名字,就能辨别的出来,这个段锦是段部鲜卑出身,但依照聂道仁的了解,严格来说,此人应该是中土与鲜卑的混血,只不过他的母亲只是鲜卑贵族的女奴,其人自小的生长环境并不算好,但却善于抓住机会,最终却在王浚麾下平步青云,如今为一方中郎将,也领着不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