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遭难,那按理说不是天灾,就是大范围的人祸,如果是天灾,那大概是不会区分人的,既然代县城中的一众世家子弟皆有遭难,偏偏同在一城的苏辽遭遇较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杨家兄弟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县城里面的,总不能天灾还分人来袭吧?”
他将目光收回,在心里思索着。
“更不要说,代北在北边,而今日过来的人里面,还有从当城来的,有从更南边来的,结果全部遭灾,一整个郡都要波及的天灾,恐怕非同小可,怕是连整个州都不得安宁,那必然是要上史书的,然而我却毫无印象,那天灾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几乎可以排除了,那剩下来的,就是人祸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到了人群之中,看着那一个个欢笑面孔,沉吟起来。
“以代县当下的情况,一般的人祸不足为凭,莫说强盗土匪,就算是流民军来袭,亦无法动摇世家根基,那就只能是更大规模的兵灾了,只是论兵灾,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浚的兵马了,但他现在打算提前攻打过来,连兵力调动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我知悉,本不该有这么广泛的影响,更何况这王浚制定的三个进攻计划中,最先被他摒弃的,便是北边的路线,这就和嵇倔、阮清他们二人黑云盖顶的情形不符了。”
陈止在王浚的势力里面安插了许多的探子,那密谍司虽是新建,但毕竟有着陈止三世经验,所以在安排和布局上并无什么疏漏,而这王浚的幽州,便是密谍司练手的绝佳选择,上上下下派出去很多,与此同时,还有十二生肖折纸传来信息。
他当然知道,要说王浚再攻,两边鹿死谁手不好说,但绝非灭顶可言,不至于让前方、后方,南边和北边都被黑云笼罩。
“若是反过来想一下,为何杨家兄弟头上黑云少?莫不是因为他们可以带兵,而苏辽也类似,坐镇代县,武丁环绕,相比之下,陈梓为何黑云亦淡?莫非与新城有关?我若是领兵来攻,那这般新城着实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关键是新城搭建了城墙,可以据守,但因人口不多,百业待兴,其实没有多少战略价值,所谓矿场,也不是一时可以搜刮的,但话又说回来了,代北同样是新城,怎么嵇倔、阮清头上就黑云压顶?”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这代北是非攻不可之地!那也就是说,是从北边草原攻打过来的人了,而且大概还不是王浚,那会是何人?当下有这个实力的,也就是三家,慕容、拓跋与匈奴……”
这边正想着,那边陈舵已经走来,说是考卷都备好了,何时呈上来?
“现在就开始吧。”陈止收回思绪,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