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过来!”
车上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含义。
“很有可能是有骑兵来袭了!在这代郡境内,还能有这般景象,莫非是盗匪?”
之前路上,他们和那洪千老人套近乎的时候,就听对方说过,这代郡而今虽有大治迹象,但却还有几个隐患,其中之一,便是那林中的盗匪。
这盗匪按理说,多数也是流民出身,有些甚至还是代郡本地的,但和流窜的流民不一样,盗匪往往是藏在深山老林中,轻易寻找不到不说,而且还聚落而居,等于有一定的后勤补给,在没有找到老巢之前,想要剿灭是比较困难的。
而更困难的,还是不少盗匪寨子之间,还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系,彼此之间还会通风报信,配合着遍地的深山老林,要剿灭起来,着实难度不小。
而最为让人头疼的,则是由于地处边疆,连着胡人部族,而盗匪无法无天,时常会走私禁品,换取马匹、粮草,甚至自己都开辟商路,与边疆的胡人通商,虽然为了隐秘,这个规模不敢太大,但还是让不少村寨,拥有了自家的骑兵和马匹。
甚至在谈及几个较大的山寨的时候,那洪千的脸上,还下意识的露出了敬畏和恐惧的神色,让枣嵩与桓彝对视无言,因为这种情况,可不是代郡独有,盗匪之事,便是中原腹地都无法避免,当初陈止自青州启程,前往首都洛阳,期间就曾经碰到过。
而且,当时的中原之地,城池之间的广袤土地,多数都是遍布丛林,有诸多猛兽行走其间,半点都谈不上安全,也就促成了劫掠产业的蓬勃发展。
一个地方的治理成绩,其中有一个注脚,就是在盗匪过来劫掠的时候,当地的驻守军、警备差役,能否做出及时反映,不说救下几人,至少也得有所表示。
此刻感受到这地面震动,他们二人却是先就往这个方面想了,毕竟不管是传闻,还是情报上,陈止手下的兵马里面,除了被局限在北边的七品鲜卑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是步卒,应该是无法造成这般动静的,这般一想,那就有可能是马匪了,来去如风,不好抓捕。
他们两人在各自的势力阵营里面,都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下两人急切下车,便朝前方看了过去,却见是那不远处的镇子外面,正有一队披甲人缓缓前行。
不过,和他们原本设想的不同,这队人并没有马匹,而且也不似寻常的盗匪那般,是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衫,一个个反而都是身着皮甲,那皮甲看质地还不错。
更让人在意的,是他们行走的时候,横竖成行成列,行进之间几乎没有突出之人,而且一个个迈步落脚,看起来都颇为整齐。
因为这队伍往后面看过去,是直接从镇子远方的一处密林里面延伸出来的,看不出到底多少人,因为还在有人在从林子里走出,但光是桓彝、枣嵩眼前的这些,粗略一算,也得有三四百人了,这么多人迈步之间,几乎都是同时落地,一下一下的,居然也让地面有了震动的感觉。
“这是?”
看着那一名名兵卒的精气神,远远观望的桓彝、枣嵩愣住了,他们之所以出来,本来是想要做个交涉,毕竟这么大一支车队,只要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到,到时候马匪过来交涉,两人需要定个调子,毕竟这年头,就算是盗匪,也不会轻易杀伤贵人,求财不伤人命,前提是你得给对方一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