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止莫非是铁了心的不愿相助?”刘车却有些恼了,“我可是听说了,朝廷都下达了命令,让冀州的兵马前去相助解围,连江都王都整顿兵马,准备攻击石贼了,那位王大司马的人也透露了消息,说是王浚有心南下相助,怎么他一个陈止,本公子都求上门来了,居然整日里避而不见,现在连提都不能提了?”
孙秀叹了口气,说道:“盖因这边疆的太守,虽然有统兵便宜行事之权,但并非是让他们据兵攻伐的,而是领兵防御、自守,而且多数是针对北边的胡人,让他们带兵南下,先不说其他,本身就有可能被人攻讦,更何况陈府君这代郡,接连遭遇兵灾……”
“我看这代县可不像是遭遇了兵灾、百废待兴,”刘车摇了摇头,“你自己看看这往来的商贾,这里里外外的人群,整个边疆地区能比得上的城市,恐怕屈指可数!”
孙秀摇摇头,他看得出来,刘车陷入到了一股恼怒的情绪中,不是劝慰的好时机,如果继续说下去,可能适得其反,于是果断住口,正好这时他们也走到了葛禄等人的后面,于是孙秀给了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快步走上前去,和葛禄他们见礼。
“见过道友。”孙秀衣着便装,如果他不说出来,没有人会将他与道门联系在一起,只是这话一开口,立刻便让葛禄等人明了了其人来历。
“在下名为孙秀,师承两经。”
“原来是孙道友,你的名号贫道早有耳闻,”葛禄替他的老师出面,进行简单的交涉,因为葛洪并不喜欢这些场面上的事,“道友也是去赴宴的?”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刘车,注意到其人表情有些僵硬,“这位就是王孙吧,贫道一直未能拜访,还请恕罪。”
“没事,以后记得补上就好。”不等孙秀开口,刘车就大大咧咧的先说了一句,让葛禄为之愣住了。
孙秀暗暗摇头,赶紧出言带过:“道友这一路上,看沿途灯火,可有收获?咱们这一条街,上面多数都是墨家和法家的言论,其中不乏真知灼见,却也有些许值得商榷的地方。”
这番话,成功的将话题带过,葛禄边走,边点点头道:“不错,法家之说其实颇有章法,内成法统,贫道的师尊对此颇为赞赏。”
孙秀马上就顺着这话说道:“这位就是尊师葛真人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啊!”
“真人不敢当,正是葛洪。”见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葛洪便顺势显露身份。
孙秀马上就是一阵恭维和奉承脱口而出,跟着又要请教。
葛洪则指了指前面的宅门,说道:“正好地方也到了,进了里面,再说也不迟。”
“正是此理。”孙秀并不坚持,一行人顺势入宅,一进去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陈止,正要招呼,但紧跟着便是一愣,几人的视线又越过陈止,落到了远方的一条走廊上。
那屋檐下、走廊中,一摞一摞的书册摆放着,层层叠叠的,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