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惊慌之下,两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满脸绝望的看着那头猎犬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忽有破空之声袭来,跟着一根利箭便径直刺入了那战犬的脑袋里,直接贯穿头颅。
“嗷呜……”
那头战犬在一声悲鸣中,直接砸落在那王孙的身上,红的白的,更是溅了他一身!
这王孙登时手脚冰凉,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倒是他身后的孙秀伸手一抓,将王孙往后面一拉,让他脱离了那战犬的身子,随后就朝着身后看去——
刚才那根箭矢,正是从后面激射而来的。
目光所至,一队兵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却是一个年轻人,甚至还只能称之为少年。
此人正收拢长弓,勒紧了缰绳,朝着这里疾奔过来,转眼就到了孙秀等人的跟前,随即,他身后的诸多骑手分散开来,呵斥与兵刃的寒芒,将那些个战犬逼退,将孙秀和那王孙围了起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胡人,也敢在代郡闹事,不知道我们这里杀了多少胡人么?”那为首的少年策马轻行,来到了孙秀等人的前面,昂首挺胸,朗声呵斥:“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吧!”
在对面,一匹匹战马从林中穿梭出来,马背上坐着的人,皮肤都显得很白,高眉深目,与寻常的汉家子弟迥异。
为首那人却是稍有不同,他缓缓上前,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等的事?我支雄领兵过来,就是要追杀我家大帅的仇人,奉劝你一句话,趁早退去!”
“支雄?”那少年哈哈大笑,扬起马鞭指着对方道:“我前几日还听太守提起过你,说是什么十八骑,还是二十八骑的,石勒的老班底,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今日一看,不过如此,你们什么大帅?不过是胡酋叛逆罢了,在代郡游荡一圈,不敢直面我家太守,落荒而逃,入那冀州,我家太守没空搭理你们,就该烧香拜神了,现在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越界,好好好!我冉瞻就在这里,看你敢不敢动手!”
“你就是冉瞻?”支雄眯起眼睛,眼底闪烁寒芒,“原来是陈止座下两鹰一犬中的恶犬,真是失敬失敬!”
“什么两鹰一犬,我就问你,退是不退,若是不退,你我双方不如摆开阵势,就在这里走上一遭,也好看看谁家兵马更胜一筹!”冉瞻嘴上驳斥,心里却不由嘀咕,难道小爷已经出名了,都有诨号了?
面对挑衅,支雄冷哼一声,心里却在打着主意。
他这次过来,虽有石勒授意,但底线是不能真的和代郡方面有冲突,否则这摊子就收拾不了了,但同样的,孙秀两人也是必须要抓回去的,同时还不能示弱,一旦示弱,被周围势力看到了,那说不定就窥出了石勒众的虚实,到时候就是群起而攻的结果!
这想着想着,支雄不由头疼起来。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吓唬吓唬还能凑效,但听说这个冉瞻乃是陈止的忠心走狗,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油盐不进,连代郡的世家大族他都说抓就抓,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般想着,两边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居然就在这林中对峙、僵持起来了。
孙秀见此情景,心中一动,隐隐看出了什么,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顶着满身的疲惫,站起来,冲着冉瞻喊道:“冉……小将军,在下乃是赵王府中掾吏,这位乃是赵王世子的三公子,我等是奉王命北上,找陈太守求援的!”
此话一出,在他们身前的冉瞻骤然一愣,而对面的支雄则是眼中闪芒一闪,心里却道不妙。
“这般一说,公开了那小子的身份,还说个什么王命,那就逼着代郡无法不问了,否则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汉廷就要追责了!”
“你说这个小子,是个亲王的孙子?”冉瞻终于理顺了关系,看着那王孙,眼中一阵诧异,但旋即就意识到,这次的事,还真不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