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次见面,双方都很不愉快,汪荃可以说是拿足了架子,对慕容疆的问询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让这位慕容使者可谓气不打一处来。
到了最后,汪荃干脆都不露面,摆明了就是不放行,没想到现在却是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不知所为那般。
“还装傻!”
不理会自家幕僚的询问,汪荃看着那一脸迷惑的慕容疆,顿时怒气勃发。
正好这个时候,忽然有两名慕容鲜卑的护卫走了进来,他不管那汪荃的反应,径直来到慕容疆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个人汪荃和幕僚都有印象,知道是跟随慕容疆同来的护卫之一,此时一见他进来,再结合汪荃的表现,那名幕僚就知道事出有因,这背后怕是要有什么变故,不由在心里嘀咕起来。
而对面的慕容疆在听了几句之后,马上就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他看了看过来通报的护卫,很是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你能确定么?”
那护卫这时反倒不压低声音了,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消息刚刚传来,而且直接送到豪帅手里,恐怕连枣城那边都还不知晓,据说代县和当城想要出来送信的人,大部分都被截获了,经过盘查,唯独我们慕容部和拓跋部的人被放行出来。”
“好的,我明白了。”慕容疆摆摆手,看了一脸满脸铁青的汪荃,笑着对那护卫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告诉豪帅,我这心里有数了,让他不用担心,你先回去吧,这里是我与汪将军交涉的地方,总不好留下太多人,万一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那话中意有所指,对面的汪荃,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同时冷哼一声。
那护卫感受着帐子里的气氛,也看出了一点,便冷笑一声,直接离去。
“汪将军,你看,我确实是不知道的,”等人一走,慕容疆便懒懒散散的坐在胡椅上,“至少刚才是真不知道,这是被你冤枉了。”
“好好好!”汪荃见着慕容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让我自乱阵脚?”
“雕虫小技?”慕容疆摇摇头,“将军还以为,我们是在散播谣言,为了乱你阵脚,伺机入那代郡?”
“难道不是?”汪荃眉毛一挑,语气中有着挑衅的味道,但眼睛里却有着希冀,似乎期望慕容疆能承认下来。
“这怎么可能?”慕容疆一下子站起来,两眼放光一般的说道:“刚才那名族人过来,可不是告诉我,说什么计谋、谣言的,而是来告知军情!你难道没有听到么?代县、当城阻拦报信之人,唯独我慕容氏可以例外,这就说明陈太守对我慕容部族态度不同!”他自然而然的将“拓跋”两字忽略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汪荃,慕容疆叹息一声,又看了看那一脸茫然不解的幕僚,不由说道:“何必呢?两路大军尽数覆灭,那代郡破灭了段文鸯的兵马,又击败了阮豹,俘虏了段文鸯,而阮豹则生死不知,这样的结果,便是告诉我,我也不信,但看着将军的样子,我却不得不信了!”
“什么?”
那名幕僚本来一脸困惑,无法理解汪荃的种种举动,但等他听闻这一句,却是彻底不能淡定了。
“慕容君莫不是在开玩笑?”那幕僚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总算知道汪荃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就算想要用谣言来祸乱我军,也该想点可行的、现实的,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又有什么意思?”
慕容疆摊摊手,一脸无奈。
汪荃眯起眼睛,看着慕容疆,冷冷说道:“将近十万大军!两名经验丰富的统帅!攻伐边疆小城,尽数覆灭?这如何可能?”
“这话,将军不该跟我说,”慕容疆摇了摇头,“我得到消息,还在你之后,我等兵马也被将军阻拦在外,那代郡之中什么情况,我又如何得知?不过……”
他忽然笑了起来,拿起身边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嚼得嘎嘣脆,边吃边说:“有件事可以确定了,那就是我军确实不急着入郡了!”
“你!事到临头,还在骗我!”见对方如此放肆,汪荃怒火中烧,却还心存侥幸,不愿相信,但那帐帘忽然就被人掀开,一名急切的兵卒直奔进来,张口就道:“将军!不好了!不好!咱们的大本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