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一愣,然后笑道:“也对,我这是关心则乱,战争可不是两边带着人,一番厮杀就是战争,里面涉及到的道理太多了,陈止突然拉了这么多人的过来,还是用的强制手段,必然不得人心,现在代郡的世家,畏惧他的势力,所以暂时屈从,可一旦他露出了破绽,那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他在代郡做这些事,对蓟县也有好处。”王赶接着就说,“这么多的人马,鲜卑人和匈奴人不可能看不到,尤其是匈奴人,更不会安心,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整个代郡,从上到下,尽数都被削弱了,也省得将军你分兵其中,所以战后大将军您再出手,就可以一举将这整个郡,纳入掌握,说不定还能改变局势,重新收服陈止!否则,他怕是无法善后了。”
“说的不错。”王浚想了想,站起身来,“这么一来,吴阶确实是要去敲打他一下的,也好表明态度,最好警告一下陈止,让代郡的世家知道,战后真正要投靠的人是谁,另外,那些洛阳来的人,也得尽快驱逐出去,但这个就要借他陈止之手了!”
灯火摇曳,倒影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有跳动的火焰。
“幽州乃是我平定下来的,平州更是我开拓出来的,这里的一切自然也要由我掌控,区区一个世家名士,初来乍到就想反客为主?那是想都不要想!”
………………
当吴阶抵达代郡的时候,确切的说,是抵达代县之时,一切都似乎无法挽回了,在唐家之后,其他诸多家族果然一个接着一个的服软了,接连奉上了自家的武丁。
这事其实并不意外,面对一件事情,当所有人都说好了一同抵挡的时候,但凡其中有一家突然变卦,其他家就要嘀咕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那一家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额外的好处和许诺?于是本来一致对外的局面,就会被相互指责、彼此敌视所代替,最终陷入恶性循环,不攻自破。
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这样的事都屡见不鲜,更何况陈止还确确实实的许诺了唐家好处,这样一来,威逼利诱两全,其他家族哪里还有抵抗的余地。
吴阶知晓之后,也只能徒呼奈何,更让他担忧的,是其人抵达之后,各大家族只派出了族中的小辈过来接洽和拜见,丝毫也没有之前的热络劲儿了。
“还真是世态炎凉,这一个个家族过去跟我联络起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积极,现在被逼着转换门庭,就都懂得避嫌了。”
冷笑一声,吴阶的心里满不是滋味,更是意识到,这一次他的差事,恐怕又难办了,可即便如此,也容不得他退缩,于是还没有安顿好人手,就派人去联络各家。
只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好嘛,一个两个的,这时候都有事了,都忙得脱不开身了,”冷笑中,吴阶也有无奈,他当然知道这背后的原因,“那陈止呢?去了解一下陈止在做什么,他一下子收服了这么多武丁,想必是志得意满,正在点兵点将吧!去安排一下,就说我要去拜见他。”
不过,等有关陈止的行踪被反馈回来,却让吴阶很是意外。
“你说陈止没有关注世家武丁的召集,而是在他新建的田庄中,正在惩戒泄密的家丁?”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吴阶脸色阴沉的问道:“那你来说说,他都是怎么惩戒的?可曾运用酷刑?”
“没有,陈止只是将那几个泄密的人关押起来,在烈日下曝晒,据说过几日就会将人驱逐出去!”
“这几个月的太阳,可是热得紧,曝晒下来,足以脱一层皮!不过,这样的惩戒也算得当,只是事后把人驱逐了,就不太对劲了吧,既然是泄密之人,这赶出去了,被有心人招揽,岂不是又要继续泄密?”
吴阶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正想着要不要将这几人招揽过来,却猛然间心中一动。
“难道他陈止,想要用这些人做鱼饵,引蛇出洞?”
这么想着,他不由吩咐下面,让他们注意陈止的动向,了解陈止这几天主要和什么人接触着。
与此同时,在城外陈庄,陈止却正在和几人同坐而谈。
“几位都是有过探矿与挖矿的经验的,对这些当然熟悉,所以这次的事,有你们相助,必可成事,只是行事之时,还要多与道长请教,他在金丹大道上成就不低,这矿藏多寡、品相,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