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并不是过来传讯的,只是朝廷不同部门之间的协调,类似于过来做一些登记,记录陈止他们的情况,然后再做安排,比如确定入职日期、分配住房等等。
“好了,我这就去了。”陈止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萧规曹随册,将之放下,人就已经走出房间,这走着走着,他忽然心生一念,朝陆映问道:“陆兄,我记得你过去师从琴艺大师,这琴艺高超,堪称大家,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映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夸大之言,我这琴艺浅薄,根本不敢跟老师相提并论,最多是自娱自乐罢了。”
陈止就笑道:“好了,别在这跟我谦虚了,咱们这一路走来,你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你说浅薄,那就是精通,说不能相提并论,至少也能分庭抗衡,你这个自娱自乐的水平有点高啊!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知道,你的琴艺了得!”
他的这番话刚说完,忽然就心中一动,隐隐有所感应,不动声色的拿手在怀中摸了一下,里面已经多了一页纸。
不过,陆映当面,陈止自是不好拿出来观看,等二人走过开间,来到前庭,陆映知道这朝廷的事,自己不好搀和,就先离开,让陈止独自面见那朝廷之人,陈止目送其人离开,这才将怀中那一页纸拿了出来,低头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字,那字体宛如自己亲笔写下,内蕴神韵。
只是,真正吸引陈止注意力的,不是这近似于他亲笔所书的文字,而是内里的句意——
“陆映,江左陆家之后,家学渊源,擅儒、法、经义,又擅音律之道,此章乃录其人音律之能。”
简单的一句话后面,却变成诡异复杂的一个个纹路标记,就好像是诸多符文,但目光扫过,能从中捕捉到一种特异的感触,耳边仿佛有声音萦绕。
“看来还是得随身携带啊,否则只能形成所谓的人杰书页,却不能放入书中,那也是用不来的。”
简单的试验过后,陈止将那书页重新放回怀中,并不怎么着紧,因为不是签筒宿主、没有那本萧规曹随册,就算是拿到了这张纸,也没有任何作用,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奇怪点的文章罢了。
收拾好东西,来到前院,见了两名官差。
这两人气度不错,比之彭城不少宗族的族长却也不逞多让,却做着跑腿、通知的活计,见了陈止更是恭敬有礼,拿捏的十分到位,让陈止也生出舒坦之感。
问了几句,才知道这两人乃是太常官邸的从属官,负责就是录入新来官员的情况,陈止这位太乐令这一路西来,有徐虑他们跟着,消息也是时时传来的,所以这边还未真个进城,就有人过来安排了。
“陈令且在这里修养几日,我等回去禀明,会有安排后面的事宜。”
“不错,之前的敕令传达,说是有些简陋,太常那边会再安排一次,就在这院中传达,在这之后,会有人来迎接您入城。”
两个人一番客套过后,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先后离开。
“还要在这住上几日?那也不错。”陈止点点头,并不觉得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这里也算是一处清净之地。”
他们暂时居住的小镇,有点类似于洛阳的卫星城,靠近国都之地,论繁华比之彭城县中也差不了的多少,只是物价却很高,住在周围的,也都是有些来历的官吏,多数是从外地来京办事的,非富即贵,其实是个结交人脉的好地方。
陈止的身份,得了一座独院,和几位好友同住,其实倒也惬意。
这边,陈止安排下去,说是要住下几天,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如刘纲等人,表面兴奋,其实初来乍到,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有心要见识国都繁华,又担心举止粗鄙,被人笑话,若是直接就进洛阳,还是有些担心的,现在有了个缓冲,心里都踏实不少。
赵兴则站出来道:“那几位先在这里休息,我先回去见过父亲,也好给各位打点一番,来了洛阳,我算是半个地主,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如此甚好!”
赵兴刚走,又有人来报,说是太仆府上来了几人,要见陈止。
陶涯等人便就回避,走前说道:“这可是你本家来人,那是要见一见的,也好约定时间,和陈太仆见面。”
送走几人,陈止就吩咐下去,让把人带到正堂见面。
另一边,那位皇帝刘岱,终于确定了陈止抵达的消息,正在宫中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