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和不安像是瘟疫一样在体内蔓延开来,又逐渐游走,从发梢到指尖,全都一片麻木冰冷。
“第三件,你最近很容易犯困,总是动不动就睡着。”纪淮嗤笑了一声,“宋辞,你要如果是个女人,我都要怀疑你是怀孕了.......但是你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状,而且你对自己的嗜睡原因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你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
纪淮停了几秒钟,像是在问自己,却又更像是逼问,字字尖锐戳心:“为什么?”
在他的问话中,宋辞只觉得肝肠寸断,五内如焚,一直以来的伪装,虚与委蛇,全都在这一声逼问中轰然粉碎成末,消散得一干二净。
原来纪淮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都清楚。
他不问,只是不想逼他而已。
宋辞的指尖几乎要掐破掌心,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和哭腔:“.......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他没办法告诉他。
他什么都说不了。
他很努力地去想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去平衡。
但是他始终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又是这一句话吗?”纪淮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从始至终都很冷静,“那来做个选择题吧——要么你就当我没下来过,你今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说,那以后的事情干脆也别让我知道,要么.....”
宋辞再度回头,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覆着一层粼粼的水光,像是水中浸润着的黑曜石,只是里面的光却像是揉碎了,满是伤痕和痛苦。
纪淮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声音沉稳:“要么你过来我这里,之前的所有事,你不说,我就不提,如果有一天你还是想离开,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不会多问一句。”
——纪淮这是在示弱。
他这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是这样子的:你不走,我就什么都不问,好不好?
宋辞在瞬间泪崩,哭声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一声又一声,宛如在泣血一般。
纪淮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像是遨游在天际的鹰,目标是广阔的星辰大海,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他,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