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阳看向厨房,心里挺不是滋味,真想跟父亲好好说道说道。
而今都民国多少年了,思想怎么还那么封建?考虑下父亲的脾气,他又将这个念想压了回去。
父亲其实挺疼母亲的,就是脾气有些坏,老对母亲吆三喝四,除了这些,他算得上好丈夫。
当然李青山也算得上好父亲。
他将李旭阳送出大青山,自己却极少外出,不与外界交往。
甚至李旭阳爷爷那辈子人在镇上维系的关系,也因为李青山的疏远,渐渐没了联系。
以至于镇上有些大家族,都忘了大青山深处,还有一户人家,祖上颇有名望。
李旭阳知道李青山这么做是为了节约应酬的开支,将所有的钱财投到自己身上。
毫不夸张的说,李青山牺牲自己进步发展的机会,成全了李旭阳。
进了里屋,李青山朝床上一坐,抽起了水烟,这时,灶屋的水也开了。
“妈,您歇着,我来吧。”李旭阳从母亲手里接过木盆,蹲在床前一边给父亲洗脚一边道:“今天我去二蛋家,发现二蛋家多了个逃难的难民。”
“什么?”李青山一愣,朝床上重重拍了下,怒道,“这个二蛋,好大的胆子!”
“先前我怎么说的,不能让陌生人进村,不能让陌生人进村,前后强调多少遍,他全当耳旁风了!”
李旭阳见父亲脸色煞白,身子直哆嗦,赶紧宽慰道:“您也别恼,我试探过了,这青年还真不是反日分子,地地道道的百姓。”
“反日分子会将反日两个字写脸上?”李青山将水烟朝地上重重一丢,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差点掉下来,怒不可遏,“没想到带头违反村规的人是他,枉我待他不薄,当真养虎为患!”
李旭阳赶紧抆了把手,将水烟捡起来,放在稍显破旧的床头柜上,开始为李二蛋说话。
“父亲,您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按理说,二蛋弟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您还不清楚?”
“他就是太实诚,见有人晕倒在路边,琢磨着不能让狼叼走吧,只能将人带回来,刚才我还将他好一通训斥,后来想想他这么做其实很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