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很无奈,但古代军事通讯就是这样,相隔千里的沟通,远远比不上战局的急剧变化。
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是迅速抵达大河,能歼灭多少,就歼灭多少!
他问前方信使:“蒲津方向,敌军谁人断后?”
信使回禀所见:“断后之军,除了楚军赤凤旗外,还有上柱国项的旗帜!”
“项籍!?”
黑夫顿时眼前一亮,立刻起身登车,向东一指:
“留下辎重,三军轻装俱追!”
将为三军胆,而项羽,便是六国之胆魄!
“若能在西河斩了项籍,就算将其他人全放走,此战,亦是完胜!”
……
作相同想法的,可不止黑夫一人。
七月下旬,骆甲、李必两名降将所率的车骑部队,经过数日行进,已击破了不断阻碍他们的楚军后阵斥候,抵达蒲津渡口旁的大河高岸。
这年头的黄河,还没后世那么浑,众人眺望见波光粼粼的大河宛如玉带,两道舟船连接而成的浮桥横跨而过,直通河东……
六国联军中,赵魏以及楚军大多数人本就欲撤,唯独项籍想在西河决战,但在得到淮南遭攻击的消息后,一贯恋家的项籍也终于听了仲父亚父之劝,只能含恨答应暂且撤兵。
眼下,五万楚军正在通过狭窄的浮桥,徐徐渡河,战利品和辎重已过泰半,留在西岸的军队也所剩无几,唯独项籍的高牙大纛,连同数千亲卫,还树立在津口处。
“迟来一步,还是叫群盗跑了。”李必看到这一幕,有些遗憾。
“但若能咬下那尾巴,也不算一无所获!”
他的同僚骆甲却盯着那面项字旗,指着那边道:“那应是在重泉城斩了他们上司王翳的六国统帅,项籍。”
这些日子来屡屡立功,眼下从最前方回来禀报的骑率杨喜跃跃欲试:“都尉,若能斩了此人,便是斩将夺旗之功,岂不更好?也算能给死难的西河父老一个交待。”
骆甲则摇头:“当日王翳将军围重泉,派吾等提防东面,孰料项籍却绕道从北而来,溃围而入,王翳将军欲战,却为项籍亲自突入中阵斩杀。据活着回来的人说,此僚有万夫之勇,无人能当其一合,其麾下车骑骁勇,奋力并进,不亚于上郡甲骑,还是小心为妙!”
“楚人骑马再好,能比得上秦人?”
杨喜有些不信,先前他也带队遭遇过一些楚人车骑斥候,但那群在马上做不到动作自如的小矮个子,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很快,众人就都将骆甲提醒的“小心”抛之脑后了。
又有两批北伐军抵达此处,他们一部是垣雍所率的“轻兵”,一部则是光着脚的越卒摇毋余部。如今秦军车、骑、徒加一起,足有万人,而对面项籍身边的人,却不断去往东岸,越来越少,只剩下三千余……
眼看我强敌弱,有心进攻的人越来越多。
而垣雍带来的一个消息,彻底点燃了这万人的战心。
“武忠侯有令!”
传令兵在河岸聚集的前锋踵军面前飞驰而过,大声将黑夫的原话告诉所有人:
“斩项籍者,购千金,邑万户!”
……
ps:今天还是只有短小无力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