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还在竭尽全力掩饰着敦克尔刻的一系列枪击、爆炸时间真相的时候,鬼龙和他的突击队员们已经悄悄地潜入到了离日本近海只有几十海里的地方,从来没有在鬼龙面前过于失态的朱祥家少将几乎是暴跳着下达了追杀的命令——追杀一个判逃到日本的高级情报官!
从潜艇的潜望镜里看去,一条孤零零的小游艇正漂泊在海面上,雷达也显示在附近没有任何其他的船只,潜艇艇长亲自将鬼龙一行送到了鱼雷发射管旁边,顺手递给鬼龙一小瓶上等的茅台:“兄弟,我就送到这里了,这酒是我们艇上全体兄弟的一点心意,兄弟们求你帮个忙,在日本人的地盘上好好折腾一把,也帮我们这些成天在水底下看着小鬼子的兄弟出口恶气!”
晁峰一把夺过了那个扁平的小酒瓶,珍重地揣到了自己的潜水服里:“放心吧!等我们上去后,兄弟们就等着看新闻好了,保证让兄弟们开心!”
鱼雷长亲手打开了鱼雷发射管的舱门,而一边的几个海军士兵飞快地将全套潜水设备帮鬼龙一行披挂上,潜艇中那特有的带着油污和汗水味道的空气多少让人觉得难受,鬼龙打开了氧气呼吸器,将呼吸气喉含到了嘴里,率先钻进了鱼雷发射管。
即使减弱的发射气压也能让被喷射出鱼雷发射管的所有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鬼龙一行从水下接近了那条在船底贴着荧光反射标志的小游艇,静静地从船舷边爬上了游艇,向正迅速控制几驾驶室,而晁峰则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虎牙-d80架到了那个还打着瞌睡的家伙喉咙上:“别乱动,你在这里干吗?”
低垂着脑袋,脚边固定着一根海杆的中年男人纹丝不动:“你是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大半夜的坐在这里,拿着一根没有挂鱼饵的钓竿钓鲨鱼?”
鬼龙慢慢走了过去,边走边脱下了身上的潜水装备:“你认为自己是谁?姜太公?我可不是周文王!今天钓了几条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中年男人慢慢地将抱在胸前的双手松开,露出了隐藏在胳膊下的一支格洛克-19:“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带我一起回家吗?”
在鬼龙的示意下,晁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中年男人站起身来,一脚将钓鱼杆踢进了海里:“等你们好久了!我是你们的向导兼联络员片山,请多关照!我们要马上离开了,最近日本方面对海岸附近查得很严,估计是怕象你们这样的人马偷渡到日本捣乱!”
卞和听着片山那流利的中文,再打量着片山那标准的日本中产阶级的形象,向着片山低声问道:“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听你说话什么的还真不好分辨啊?”
片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一边操纵着游艇前进一边说道:“我是个日本籍的中国人!上面要求我们作为外围零散潜伏人员进入日本,我没别的办法长期滞留日本,只好找了个日本女人结婚,然后取得日本国籍,连名字都改成了那日本女人的姓,这次叛逃的是东亚区的一个相当级别的主管情报官,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情报人员和睡眠特工都暴露了,有的人被接回了国,还有的自己逃了回去,运气不好的那些兄弟前几天,报纸上刊登的那则新闻中死于煤气中毒的死者就是我的直接上司,他没有供出一个我们,所以我现在还能来接你们!还有另外的三个兄弟,也是通过不同途径留在日本的,两个公司中级职员,还有个黑社会老大,已经在岸上等着我们了!”
李文寿好奇地看着熟练驾驶着游艇的片山:“那你混什么的?都有了自己的游艇了,应该混得不错了吧?”
片山抓过驾驶台边的一瓶啤酒,狠狠地灌了几口:“我吗?那日本女人有个公司,我在她的公司里当高级打工仔,平时狐假虎威地吆喝那些日本工人干活的工头而已!反正满肚子邪火没地方去,吆喝那些鬼子的时候就格外卖力,所以那日本女人还认为我满听话、满勤奋兄弟们,把你们的潜水装备塞在鱼网里面,靠近码头的时候沉到水里就是了,还有,冰箱里有啤酒和白酒,你们稍微喝一点,再把白酒洒身上,要不万一撞见那些鬼子的警察就露了,哪有出海寻欢不喝酒的啊?”
晁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扁平的小酒壶,打开密封的瓶盖递给了片山:“兄弟,喝点这个,最好的茅台,是海军的兄弟刚送给我们的,比鬼子的酒强多少倍了!”
片山几乎是将那个小巧的酒壶抢到了手中,小心翼翼地轻轻抿了一口,再狠狠地朝着嘴里倒了一大口,浓烈的酒味顺着海风散开,直灌到了片山的鼻孔中。片山咳嗽了几声:“到底是茅台!喝下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是一条火辣辣的热流直顺到胃里啊比他妈那些鬼子的酒强多了!”
两小时后,游艇缓缓靠在了一个热闹的小码头上,满身酒气的鬼龙一行换上了片山准备好的休闲服装,提溜着那些高价买来装样子的刀鱼摇晃着跳上了码头,精通日语的卞和、秦椋和鬼龙一起,在片山的带领下大声交流着哪个酒寮的招待枫骚,哪个食堂的鸡蛋羹滑爽之类的经验向停放在一边的中型面包车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见怪不怪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这些平时在办公室里一本正经的白领们只要是出海寻欢都这个德行
,这几个已经算是斯文的了
随手把那些装样子的刀鱼扔在了车后的塑胶垫上,鬼龙正要关上面包车的后车门,一个被烟酒侵蚀了的尖利嗓音从身后的人群中猛然传来:“这么新鲜的刀鱼,就这样糟蹋了,还真是可惜啊?不如送给我吧,我们正缺这样好的刀鱼孝敬我们大哥呢,听到了吗大叔?”
已经上车的秦椋和卞和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叔???鬼龙有这么老吗?
鬼龙诧异地转身看去,几个打扮得古怪无比的小流氓正叼着香烟看着自己,鬼龙上前问道:“说我吗?真是没规矩,见到长辈就是你们这样的态度吗?”
几个小流氓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鼻孔耳朵嘴唇舌头上全是装饰环的小流氓猛地摔掉了手中的酒瓶:“混蛋!不知道我们大哥是谁吗?我们是
长崎最大的”
话没说完,毫无防备的几个小流氓被一些强壮的大汉们猛地按在了地上,几双穿着厚底皮靴的大脚狠狠地朝他们身上踩去,被按倒在地上的小流氓们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踩得满嘴冒血,身上也传来了明显的骨骼断裂的声音,鬼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晁峰也慢慢靠近了鬼龙,斜侧着身子,遮掩着隐藏在身后的匕首:“头儿,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打哪啊?”
鬼龙低声答道:“估计是两帮小流氓有仇,刚好遇见了,可这些后来的家伙明显要比那些骗鱼吃的小家伙们强上几倍,干吗要来这么多人下手打几个小屁孩啊?”
片山也赶紧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一把将鬼龙拉上了面包车,还没等车门关好便打着了发动机跑了个一溜烟:“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流氓,是长崎警察局雇佣的一些本地的家伙冒充的,专门针对一些生面孔的人进行试探,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会有警察冒出来以斗殴的名义拘捕你们,然后拉回警察局审问,幸好防了他们这一手了,要不就”
向正靠在面包车的座位上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片山说道:“是那个坐在卖章鱼丸小店门口的男人吧?你说过有个混黑社会的、还有两个公司的中级职员在等我们,可我们后面只有两台车跟着,车里都只有一个驾驶员,那么那个坐在小店门口,一直盯着我们看的男人应该就是接应我们的人了吧?日本黑社会还真是奇怪啊,当着警察的面也敢打人?”
片山惊讶地看了看向正:“到底是国内的高手,眼力就是厉害!后面的两个都是自己人,另外一个兄弟马上也会赶来的。那兄弟混得也不容易啊,首先是找了个死了的日本人顶了身份,然后从街头派纸巾开始混起,一直到现在有了自己的社团,花了足足九年时间,光身上的刀伤都有三十多条了,最重的一次肠子都豁出来了,我们就在旁边看着,也没办法帮他”
开车跑了一个多小时,长崎的灯火已经隐约可见了,后面跟着的两台车飞快地超了过去,片山将车停在了一个整洁的加油站边,从一个闷头打扫加油站柜台的工人手中接过了一串钥匙,从加油站中开出了另一辆面包车,一边招呼鬼龙一行换车,一边朝着打扫加油站柜台的工人喊道:“小满,把那车洗干净了放后面的车库里,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的!车尾箱里有几条刀鱼,还是新鲜的,你带回去和你同学一起打打牙祭!”
小满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向那辆需要清洗的面包车走去,鬼龙低声询问片山:“中国留学生?”
片山点点头:“是的,一共十个,租了两间小房子念书,都是认真做学问的,刚来日本的时候没少为这个吃亏,我也就明里暗里的帮他们找工作找住处什么的,而他们也帮我干一些杂活,我有时候会帮帮他们解决一些小麻烦,这些学生的骨头都很硬,等学成以后回国了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卞和微笑着点燃了一支烟:“片山,你还真是有超前的战略头脑啊!嘿嘿~你别告诉我这些学生就一点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做安全吗?或者说,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吗?”
片山熟练地将车转到了一条岔道上,向着一座被树木遮掩了一半的小别墅开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十个学生里就一两个接触到了一些皮毛,也就是帮我洗个车送个加料外卖而已,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带血的活我一律不让他们掺和的!”
把车停在一个隐秘的车库里,一行人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别墅中,两个提前赶到的中年人微笑着迎了上来,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开口说道:“欢迎各位兄弟!我是内藤,这家伙是加腾,还有个叫佐藤的马上就到,嘿嘿,希望你们的到来能让日本人头疼!”
鬼龙一行让这个诙谐的自我介绍逗得哈哈大笑,初见的陌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人围在一张加大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内藤一把抓过了桌子上的啤酒:“先给各位兄弟接风洗尘,干了!”
除了晁峰,其他人都是浅尝及止,鬼龙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啤酒:“先说说情况吧?目标人物的资料和我们需要的装备弄到了吗?还有,我们还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潜伏在附近?”
加腾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瓶:“所有的资料都在佐藤手上,等他来了就交给你们,需要的常规装备我可以给大家弄来,但是我估计一些特殊的装备可能比较困难了,附近只有我们四个人还保持着潜伏状态,其他的都被破坏光了,你们要是再晚来几天,我和内藤也要回国了!”
片山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重重地将酒瓶砸在了桌子上:“这一次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东亚区的主管叛逃,下面的情报组织全部被暴露了,现在日本人拿着大把的情报换其他国家的东西呢,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万一造成大批量的情报人员被驱逐,那国家的面子就外交上很被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