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并非常年驻守边关的将领,一直霸占着别人的位置似乎也不大好,于是便遵从了父亲和皇帝暗示的意思,回京了。
一路之上,卓文静赶路十分的紧凑,那晚听到众人的抱怨声,他走到中军帐,玩笑般的说了句“这么赶路,不是因为皇上吧。”
谁知卓文静听了,微微一顿,面上露出三分不好意思道:“这么明显?”
言一⊙﹏⊙b了,暗道,非常明显,很明显,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后来,赶路的行程慢了下来,不过本该是一个月的路程,他们也还是只用了二十三天回京了。
到了京城之后,很多人都坐在地上不想动了。卓文静却是兴致匆匆,挥手命斥候前去通禀,然后骑马进京。
回京之后,天已经转冷了,又是一年到头。
一番论功行赏之后,他做了兵部侍郎。父亲很高兴,周边人也很高兴,媒婆更高兴,把他家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言一知道后,有些说不出话来,以往他妹做兵部侍郎时,大家似乎都忘了他没成亲,现在倒是都想让他成亲……不过后来父亲再说了他的亲事只能是皇帝指定时,京城里公子和佳人的心碎了很多……媒婆个个垂首顿胸,言家公子的亲事,皇帝做主,她们这些媒婆少赚了多少钱啊。
一年冬过,一年春来。
言一回来的这个春天,他提了壶酒,装了几盘菜,然后晃晃悠悠的去了西郊,那里埋着薛寻。是轻侯的礼仪埋得,只是可惜没有多少人上香。
去的时候,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皇帝。
皇帝单独一人站在那里,看着墓碑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子里是让人说不出的复杂。
皇帝看到他之后,扬了扬秀挺的眉,然后缓缓踱步走来,言一看着皇帝,心里想着应该放下手中的东西行个礼的,不过心里这么想,做的时候却是忘了该怎么做,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言一看着皇帝走到自己身边了,还没个什么反应。
皇帝看着言一,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笑道:“怎么回京也有些时日了,都不见上朝?”
言一忙轻咳了一声道:“回皇上,微臣前些日子身体不大好,所以没有前去上朝,怕有碍朝纲。”
皇帝淡淡的嗯了声,然后从言一身边慢慢离开,道:“那就快去吧,朕等着送你一件大礼呢。”
言一听了应了声,等皇帝走的没见人影了,他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薛寻墓前那朵新摘下来的花。
这些年在边关,隐隐明白了薛寻这个人所处的矛盾,也大概知道他心中所牵挂的人了,就是这样,总让自己为皇帝的绝情而心寒。明明可以放过的,却是让他失去了,明明让他失去了,却是不留一点念想,每次前来也只是想让心底的愧疚随之而散吧。言一想。
也许最是无情帝王家。本是如此。
想到此处,言一掀开衣摆,坐下来,仰头灌了一壶酒,然后看着薛寻的墓碑开始絮絮叨叨:“我回来了,可是回来之后觉得没啥意思,皇上是想让我呆在京城,可是我知道自己性子不适合官场,但是父亲年老了,也不希望我在一事无成,感觉真他娘的不是人生活的,别问我为什么会骂人啊,毕竟在边关呆了那么久,不会骂人的都不是男人啊,说道边关,若是一直在边关倒也好了,哪像你这么舒坦,两眼一闭什么都不再想,也不再看。”
“那个皇帝呢,看着还是那么混蛋,一副让人讨厌的模样,他说要给我送份大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会给我送份大惊吓。”
“兄弟啊,我没哥也没弟,虽说我一直比较讨厌你们薛家,不过却不讨厌你,是拿你当弟弟了,只是,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人不是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怎么就那么悲壮呢……”
“那个混蛋皇帝来看了你一眼,虽然说实话你不爱听,不过我还是想说,他吧,就是觉得对你愧疚,所以来看看,你别多想,这辈子你们没啥缘分了,若是有下辈子呢,你见了他多砍两刀算是弥补这辈子的遗憾吧。”
“你说,这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个朝堂变了,变得很好,可是身边的人也都变了,很陌生,其实桌文静,也就是皇后,也变了,~~~~(gt;_lt;)~~~~ ,其实他早就变了,只是我不相信罢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悲催。”
“对了,我想去看看那个欺负我的瑜王爷,可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进宫,父亲也不说那人现在的状况,不过他应该活着吧,你说我今晚前去翻墙,爬进皇宫,能不能见到他?”
…
那天言一在薛寻这里喝醉了,唠叨了一天,最后还是言侯爷把他带回来了。
言一醉酒后的第二天,去上朝,他约莫着准备辞官的,结果朝堂上还没开口,折子还没递上去,皇帝便开金口给他允了门亲事,说是卓仑的义子,一位翩翩佳公子。
言一听了就好像一个震天雷顺着自己的脑袋劈了过来,整个人被劈的外焦里嫩的。
他直觉的反驳自己不愿意娶亲的,却被一同上前谢恩的言之章狠狠踢了一脚,一脚把他踢跪下了,然后言之章是对着皇帝千感恩万感谢,整个是痛哭泪流。
皇帝很满意,大笔一挥,赏赐了很多东西。
言一很迷茫,一直混混沌沌。等到下朝,离开的大殿,言一才反应过来,他要成亲了?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想转身去找皇帝说清楚,被言之章一把抓着衣领子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