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上海有些阴冷,满是落叶的街道里,许还山的速度明显要比其他行人快了许多。两天前突然接到陆远打来的电话,许还山这才知道陆远已经返回上海,可是整整两天过去了,陆远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却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刚才又接到陆远打来的电话,一直暗中担心的许还山,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他现在就是着急去跟陆远见面。
和陆远约好的会面地点,还是那家他们常去的咖啡馆,透过咖啡馆的临街窗户,看到陆远的那一瞬间,许还山心中的担忧终于完全散去。陆远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许还山留起了胡须,远远看上去,现在的许还山和之前几乎能算是两个人。看到许还山,陆远也跟高兴,只是他表现的不如许还山那般激动。
似乎是刚才走的有些着急了,已经在陆远对面坐下来的许还山有些微微喘息,带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之后,许还山这才压低声音向陆远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天为什么没有打电话联系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许还山一坐下来,就滴滴沥沥的说了一大通,陆远知道对方这是高兴能再见到自己,所以只是笑着等许还山安静下来。
“一见面,你就问我这么多的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陆远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对方。“从天津回来也没给你带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支金笔,我觉着你可能用得上。和我比,你可是真正的知识分子,不像我,就只能玩枪。”打开陆远递过来的盒子,许还山暗自倒吸一口凉气,陆远说的没错,盒子里就是一支金笔。
许还山想把这支金笔递还给陆远,却见陆远的面孔已经板了起来,当即只能呵呵一笑,有些生硬的把盒子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见许还山收下了自己给出的礼物,陆远的面色这才算是缓和下来,“这就对了,咱们好歹也算是认识有几年了,再说咱们之间的合作一向也很好,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小礼物,我想你不至于觉着我实在腐蚀你吧?”说着话,陆远冲许还山撩起自己左手的袖子,一只金表露了出来。
许还山自然知道金笔远比金笔之前,也听出陆远的潜台词,当即便冲陆远摇着头。“你也知道我们时有纪律的,就这,等我回去了也还是要向上级报备才行。你呀,还真是能给我找事,不过这支金笔的确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啊。”说倒最后,许还山冲着陆远挤了挤眼睛,陆远对此只能装着无视。
“你这次回来能待多长时间?保定的事情干的不错,不过你胆子也太大了,保定日军司令部那是好打的啊?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觉着这事绝对跟你有关。”提起保定的事情,许还山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眼眸也不住的左右摇摆,警惕着周围的那些客人们。陆远却冲许还山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想提及此事,后者无奈,便不再追问下去。
“跟我说说上海的局势吧,毕竟我可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特高课和76号如何,我这两天倒是在街上没有看到多少隶属他们的便衣在租界里晃荡。”陆远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并没有向许还山坦言自己这次返回上海的目的,而是问起了特高课和76号目前的状况来。陆远是个思维跨度很大的人,不过许还山早已经习惯了陆远这样,所以对此并没有觉着意外。
“你离开上海之后,特高课和76号联手针对军统那边,组织了几次大行动。我们这边还好些,听说军统那边是损兵折将,就连苏州岸边的军统也受到牵连,被特高课抓去了很多人。”从许还山的叙述中,陆远不难听出,上海地下党同样受到影响,只是相比军统而言,还算没有伤筋动骨罢了。
“特高课那边也换了一个主管,是个叫黑木的中国通,另外我们的内线说,特高课还来了一伙据说是从日本本土来的贴别小组,为首的是一个叫菊子的日本女人,军统这次应该就是载到这个日本女人的手里。”作为一名资深情报人员,许还山不可能把一些敏感情报或是资料带在身上,不过他的记忆力很好,几乎一字不差把地下党组织掌握的有关特高课这次人员调整的资料,向陆远复述了一遍。
许还山复述的很详细,陆远听的很是全神贯注,尤其在许还山提到特高课的那个特别小组的时候,陆远听的很是仔细。“我倒是觉着,你说的这个特别小组并不是冲着军统来的。”陆远的判断在许还山听来毫无道理可言,因为上海地下党组织早就已经对特高课的这个特别小组,进行过细致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