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糖从地上爬起来,不服输地瞪着金父:“我不嫁给理国公,死也不嫁。”
金水月怕池糖说出自己,赶忙上前抓在金清的袖子:“清清,别说了,快跟叔父道歉,快!”这一番动作,引得老太太赞赏,心道,还是她的水月懂事。
不料,她这边刚得意,立刻就被打脸,只见池糖扯着金水月的袖口一阵摇晃:“堂姐,你来的正好,你快跟爹爹说,快跟大家说,理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快说。”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意识到池糖的话有问题,难道是金水月跟清清说过什么,所以清清才会坚持退亲?
金水月面色惨白。
老太太见状,心疼至极,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似笑非笑地看着金母,赶忙开口阻止:“行了,别吵了,来人,把金清带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今天的事就先放下。”
金母可不是老太太,喜欢似笑非笑地嘲讽别人,她一向直接:“等等,我看这里面是有什么隐情,清清一向乖巧,虽被我宠得娇纵了些,大事却不糊涂。何况她从没去过金陵也没见过理国公,之前也从没提过退亲,如今怎么好好的,突然坚持要退亲,一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见金母目光不善,死死盯着自己,金水月心中冷笑,哼,果然不是亲生的待遇就不一样,金清那般胡闹,金母都纵容,轮到自己,她还一句话没说,金母就步步紧逼。
一瞬间,金水月居然有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心寒之感。
虚伪,虚伪的一家!
金水月目中有恨,此时此刻,她完全忘了老太太偏心她一事,仿佛所有人偏心她就是应该的,偏心别人就是风刀霜剑严相逼。
池糖抓着金水月的胳膊,根本不给她太多时间胡思乱想:“堂姐,你说话啊,你告诉爹爹,理国公就是个人渣,虐待成性,前位理国公夫人就是被虐待之死,你快说啊,堂姐,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妹妹也被虐待致死么?”池糖呜呜哭了起来,全然不管众人听到她这话的震惊。
三哥金城走到池糖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小声道:“清清是害怕所以才要退亲的么?”他一边问池糖,一边冷冷地扫了金水月一眼。
金水月被他看得心头一寒,却强作镇定,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冰雪模样。
她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理国公本就是那样的人。
池糖拿三哥的袖子抆鼻涕:“嗯嗯,三哥,清清怕,清清原想着就这般嫁过去吧,死了也不让父母为难,可是清清怕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祖母还有哥哥们,清清不怕死,就是怕见不到你们。”
金父听了一阵心疼,不禁后悔起方才冲动动手。金母跟着池糖一道流泪,她就说,她的清清怎么会无缘无故非要退亲。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池糖,老太太脸色一阵难看。到现在她也不相信她的水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儿子儿媳都看着呢,她也不能偏心太过,只能咬牙招手:“水月过来,你告诉祖母,金清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你放心,有祖母在,谁也别想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
这话一出,金母柳眉一跳,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清清诬陷金水月呗?
她见过偏心,却没见过心这么偏的。都是孙女,老太太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原来她还心疼金水月小小年纪失怙,总想着照顾一二,总是叮嘱金清和金水月一块玩,有什么好东西,两个女孩都是一人一半,甚至金水月还会多一些。如今看来,人家根本不领情。
索性她也就别费那劲,随便她们了。
金水月还是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也不屑说谎,见祖母问她,直接道:“是孙女说的,不过是金清非要缠着我问,我推拒不过,瞎说逗她玩的。”
逗她玩!
金母听见这话都被气笑了,好一个逗她玩!
老太太也是面色不好,水月一向稳重,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这话是随便说着玩的吗?
心中虽然对金水月不满,但老太太还是下意识护着,在她看来,水月没爹没娘,不比金清有父母有兄弟,她得多看顾些,否则水月定要被人欺负了去。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笑话,也能当真,清清你真是太小题大做,水月是跟你开玩笑呢,你也当真。”老太太一副偏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