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许牧斟酌着用词。尽量用这个年龄才有的语气,歪着头,懵懂似得问李氏,“您不喜欢纪姑姑,是因为她要您做小侍吗?”
如果是这个原因,许牧想,那他真是看错纪阮这个人了。
许牧见李氏眼神闪了闪,似乎不太想跟自己说这个话题,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趴在他怀里蹭了蹭,软糯着声音跟自家爹爹撒娇,“您说嘛,不管怎么样,您都还有蜜饯呢。”
李氏听了这话,皱着的眉头一松,眉心不由得舒展开来,抱着怀里的许牧,笑道:“真是爹爹的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路疯:你是爹爹的宝贝,那是我的什么?
甜蜜饯:我是你的甜蜜饯呀
一路疯:怎么证明你是甜的?
甜蜜饯:……(懵逼)
一路疯:(扯开衣服,一本正经)我舔舔试试
甜蜜饯:(一巴掌拍开)……想吃嫩豆腐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一路疯:_(:3ゝ∠)_
☆、李氏的麻烦
作为爹爹的宝贝,许牧轻而易举的从李氏嘴里套出了话。
李氏有些犹豫,被灶底火光映着的脸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跟儿子说这事有些羞耻还是提起这事有些害羞,话也吞吞吐吐,最后才憋出一句,“她倒是没提让我做侍。”
许牧眨巴眼睛,“嗯?”
“我先问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李氏不去看儿子的脸,而是垂眸看向一旁的灶底,轻声说道:“她说喜欢我……”
李氏已经不是青葱少年,不是一句喜欢就能交付真心的年龄了。他思虑的更多,他不仅嫁过人,还有一个九岁大的孩子,这样的寡夫,纪阮怎么可能会明媒正娶做夫……
如若做了侍,等纪阮对他没了兴趣,日.后娶了主君,作为非亲的庶子,那他家蜜饯的日子过得定然更是艰难。
与其那般看人脸色如履薄冰小心度日,还不如他一个人带着蜜饯过着简单随心的日子呢。他之所以会考虑嫁人,怕的就是将来蜜饯长大后,自己身单力薄护不住他。
纪阮对他如何,李氏都能看在眼里,可纪阮在得到他的身子前对他再好,李氏都不愿意做侍。
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夫,让一个将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事他想都不敢去想。与其给纪阮希望吊着她,还不如把话说开。
许牧光从李氏那含糊其辞的话中就将这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自家爹爹自己了解,平日里爹爹看着柔弱温柔,但一旦涉及到他的事情,爹爹就会坚定的守着底线分毫不让。
许牧心里感动,将脸埋在李氏怀里蹭了蹭。这般一心为他的爹爹,自己怎么能舍得让他一人孤独终老?
许牧想,按着前世的印象,纪阮应该不是那种会有三夫四侍的人,她现在这般喜欢爹爹,肯定是想娶他为夫郎的,并非是做侍。
嘴笨老实的纪阮,恐怕是还没开口就被爹爹用各种我们之间不合适的言语堵了回去……
这么一想,许牧就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人要是就这么错过了,倒真是有些可惜。
李氏说完这些后,没给许牧再开口的机会,就将儿子从后厨不由分说的推了出去,“待会儿别再烫着你,出去玩吧。”
从后厨出来的许牧,百无聊赖的伸手抠着门框往外看,进出“甜百味”的人不少,却没有他心里念着的那个。纪阮不来,陆枫也跟着不来了,见不着自家妻主,连蜜饯他都没心情吃。
从那天起,李氏就不再提纪阮这个人,许牧每次想跟爹爹聊聊这事,都被他三言两语的给挡了回去。
纪阮不再来“甜百味”,李氏也不肯再谈这件事,两人之间本就虚弱的那抹情愫,似乎被厚厚的冬雪彻底掩埋在了心底。
腊八节的前一天,李氏从后厨端出新做的点心,请店里挑选糕点的人免费品尝,并跟这些常来的老主顾说一声,明日腊八,他们要在家里过节,就不开门了。
大伙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糕点,李氏将所有人客气的送了出去,就准备收拾店铺关门了。
东街的贾善仁,做的是私盐生意,平日里还需上面的人行个方便这生意才能做下去,逢年过节的,礼品肯定是不能少给的。
今年收益不错,又临近年关,她刚从外面回来没几天,就亲自带着丰厚的礼品来西街某位大人家里串门。
中午大人留她在府里吃饭,两人把酒言欢相谈甚好。酒喝的多了些,大人留她在府里歇息了一会儿,这时候才坐轿回去。
酒劲还没完全褪去,贾善仁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更觉得不甚舒服,就伸手把旁边的轿帘掀开一角,透透风。
轿子顺着西街一条大路走到街角路口,贾善仁眼睛随意往轿子外面一瞥,就看见一位正站在店铺门口送人离开的郎君。
那郎君肩薄腰瘦,身形修长好看,光从侧面看贾善仁就觉得口干舌燥,更别提看到正脸后,七魂六魄都被那双眼波流转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眼尾勾走一半。
贾善仁痴痴的看着那郎君,都忘了喊停身下抬着轿子的小厮,直到那郎君转身进屋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急忙让人停轿。
“停停停!快停轿!”轿还没停贾善仁就急忙掀开轿子的布帘,轿子才刚落地,人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绕过轿子,往后急急的快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站在那家店铺不远处往里看。
里面的郎君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的忙碌着,贾善仁的眼也跟着一眨不眨的左右移动,光看着那人的身姿,她就觉得有了欲望。
跟里面的郎君一比,家里新抬进门的几个侍,就跟长在修长青竹旁边的小草似得,莫名矮了一大截,根本没眼看。
本来站在轿子旁的小厮见主子盯着那郎君挪不动脚移不开眼,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机灵的走过去,小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小人去打听一下这郎君是谁?”
贾善仁头也不回的急忙说道:“去去去,快去打听。”
“外面冷,咱们先回府。”小厮低声劝道:“只要打听清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郎君虽住在西街街尾,但看着也只是个普通店铺老板,以贾善仁的家财,什么样的男子拿不下来,不就是钱多钱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