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比你呆的久, 比你更清楚会有什么下场, 有人找死你让我去拦?我又不是医生, 再说, 学医救不了中国。“
“……你跟秦桧肯定有血缘关系。”
“嘿嘿,过奖过奖。”鹤唳还抱抱拳。
“将军!”雁鸣几乎要哭出来, “只有活着, 才有希望!你舍得岳家军吗!你一手带大的队伍!你为他们花费了多少心血!放眼大宋, 还有谁有这个可能收复北地?!将军!大宋会亡的, 北边的敌人不会放过我们,苟且偷生没有生路!如果你就要这么放弃……崖山,将会成为最后一个行在。“
“mlgb!”左颜几乎要骂出声来, “鹤唳!干掉她!干掉她!她疯了!”
“急什么呀,我觉得秦桧大大一定会制裁她的。”鹤唳反而兴致盎然,“你猜他会怎么说?”
“连崖山都出来了我真是……”左颜也要哭了。
“说好也是你, 说不好也是你,说收复北地是你,说崖山灭国也是你,“秦桧果然开炮了,”秦某有个建议,不如姑娘你用你这套去司天监说说, 那些观星官说不定能帮衬两句。“
就差直接指着她说妖言惑众了。
“秦某不才,此生惟愿大宋得续,纵使背负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宋金交战不止,百姓生活难安,这点道理,在场恐怕除了汝等,其他人都明白的吧!“
“艾玛,理全让他占了。”左颜钦佩不已,“我都要觉得他才是那个英雄了。”
“是呀是呀。”鹤唳连连应和。
“过犹不及。”青山按住鹤唳兴奋抬起的头,“此人表现太过了。“
话音刚落,就听嘭一声脆响,竟是岳飞徒手捏断了毛笔,冷笑道:“如此一来,竟是岳某活该了是吗?”
岳总终于发话了!雁鸣那一方肉眼可见的精神一振!
秦桧吸了口气,似乎正待说什么,就听岳飞沉声继续:“相公素来能言善道,岳某在沙场征战十年,不如相公你一句话,这一点岳某素来服气 ,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再怎么谗言混淆,岳某不曾谋反,这认罪状,任凭你说破天去,岳某也不会签。”
“将军还是如此耿直,秦某也一向佩服将军呢。”秦桧笑着夸赞,“放眼这天下,也只有将军,能够无论君臣百姓,一以贯之。就是在官家面前,也如此直言不讳,秦某甚是羡慕。“
岳飞不动声色,沉着脸。
“我去,秦桧开嘲讽呢。”左颜道,“岳飞就是太不把皇帝当外人你知道吗?就别说他功高盖主,就那态度都够死一万次……皇帝肯定是见一次想杀一次……当皇帝图个啥,不就是个君临天下,现在天下一半去了不说,手下还不尊敬自己……或者说当自己是个小兄弟,呸!劳资是真龙,哪个跟你当小兄弟!”
“哈哈哈哈!”鹤唳发现左颜解说起这些来太有意思了,捂着嘴吭哧吭哧的笑,正要小声夸她两句,却发现左颜脸色通红,双眼迷蒙,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不由得一顿,拍了拍青山:“她病了。”
青山看了左颜一眼,也皱起眉。
“应该,只是发烧。”左颜捂着自己额头,“我感觉像是喝醉酒了。”
“难怪这么兴奋……”鹤唳嘟哝,平时左颜除非任务需要,等闲不多剧透半点历史信息,没想到生个病和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自嗨了,可眼下他们光溜溜过来的,除了手臂上的小包放个必需品,药那是一颗没用。
“……要不,给你扎个针,你哆嗦哆嗦?”
“滚!”
“滚!”有一个声音同时响起,竟是后面叶斯冲上来,长刀挥舞,目疵欲裂,“奸贼!你罔顾伦常,残害多少大宋义士!将军!风先生和雨先生都死了!被这奸臣串通兀术给害死了!你可记得风先生废寝忘食为你做攻城利器!雨先生弱质女流,却为你排忧解难!将军!他们都死了呀!将军!“他说着,竟然哭了出来,此时露出全脸,鹤唳几个才看清楚,他的左半边脸竟然有一道贯穿半脸的伤疤,小少年没了丝毫往日的稚气,反而狰狞可怖。
他不顾守卫的阻拦,长刀挥舞间格挡开了所有攻击,与雁鸣并排跪在了岳飞的背后,涕泗横流:“将军!风先生临死都不忘叮嘱雨先生助将军收复河山!而雨先生,雨先生……”他哭得说不下去,嚎啕起来,“雨先生将内奸指点给我以后,就追着风先生去了!”
“……”
叶斯身后,那些义士有些竟然虎目含泪,也要跟着哭起来。
“我不信!”鹤唳冷声,“风声死我信,雨歇殉情?哈!没毛病!”
“我也不信……”左颜却缓缓道,“这些人,莫非……是风声,在岳家军里的,亲信?青山,这可能吗?就算有大半年,会达到为人这样,去死的地步?”
“士为知己者死。”青山看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道在哪里,“我亦曾为吕不韦效命,至今想来,既未尝有悔恨之情,应是真心甘愿的吧。”
“……啊,这样啊……”左颜梦游一样的回答了一声,突然脱力似的浑身瘫软在地上,“我不行了……”
“又不要你干嘛,怎么就不行了。”鹤唳还盯着前方。
“我难受,心里的。”
“……”
“如果岳飞真的被说动了,我们不得不跳出去阻拦,一旦成功,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人,雁鸣,叶斯,都会跟着死……”
“啊,差不多吧。”鹤唳敷衍着,“所以为了不让那么惨的事情发生,我们心里默默的为秦桧大大加油吧!大大,加油!嘴炮喷死他们!”她悄悄举起小拳头。
“不行了……”左颜又重复了一遍,“我有点自我厌恶了,我需要静静。”说罢,她竟然真的彻底趴在草丛后,捂住了耳朵。
可岳飞的声音就是那么有穿透力:“内奸为谁?!”
“将军!内奸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奸将兄弟们的行动出卖给了那兀术狗贼!放眼大宋,能与金国暗通款曲的,还能有谁!?将军!我的师兄弟还有风先生雨先生,他们一片赤胆忠心,却惨死客乡,我不服啊!”
放眼大宋,能与金国暗通款曲的……岳飞很配合的把目光射向了秦桧,虎目森冷:“秦相公,纵使再大的仇怨,也不应如此丧尽天良吧!”
秦桧挑了挑眉。
“好了,叶斯输定了。”鹤唳断言,“如果他指的内奸是我们,那那件事,还真不是秦桧干的,这锅他绝对不会背。”
“秦某不明白,什么内奸,什么师兄弟?”秦桧果然冷笑起来,不给叶斯回答的时机,直言道,“纵使秦某在诸位眼中丧尽天良逮谁害谁,但小兄弟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秦某一介文人,居庙堂之高已举步维艰,何来这兴致去残害江湖之远?小兄弟,死者为大,莫为他们寻错仇人。“
“哼!你尽管狡辩!今日我必取你狗命!“
“哎……”秦桧后退一步,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秦某只道岳将军为大宋江山偶有冲动之举,却不料如此是非不分,原本今日之事不需秦某亲力亲为,然秦某思及将军往日功勋,总归心有不忍,特亲自送将军一程,却不料……哎……将军,今日之事看来已成定局,秦某确无防备,亲卫尽在府外,若今日横死,望有人禀告官家,宋金议和之事断不可停,连年征战,百姓……承受不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