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迎仙宫的火光还隐约照亮着天空,盛唐的冬夜清朗却带着浓郁的血气,她终究叹了口气,无法否认这一刻,她的脑中只剩下羡羡激动到颤抖的声音。
“你们都不懂,这是个什么时代……李白出川,贺知章正壮年,王之涣、孟浩然正少年,杜甫还未出生,还有韦应物、韩愈、刘禹锡、柳宗元、杜牧、白居易……想去那个有他们的盛唐,看他们金榜题目,看他们楼阁提示,看他们斗酒拼字、看他们升官加爵、扬名立万、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随着这段话出现的,却是一个个别的身影,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俊美武师屹立如松,异族的艺人暖如艳阳,垂暮的女帝在魑魅魍魉中撑起了大唐。
这样一个盛唐,这样一个盛唐。
“盛唐啊……”她没心没肺的嘟哝了一声,到底还是转过头,走进了门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给下个目的地开个头的
艾玛这章太长了2333333
晚安哈哈哈哈
是不是觉得燕舞弱爆了~
其实之前鹤唳已经把她打趴了呀
☆、第98章 部长徇私
鹤唳美滋滋的吃着饭,每次回来, 她最满意的地方之一就是这伙食, 感觉研究院几个餐厅的所有厨师都在围着她转,而且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 明明都大半夜了,刚说想吃酸菜馅饺子蘸芥末, 十五分钟后就摆上桌了。
只可惜不是她一个人吃。
左寅坐在自己对面拿着电脑看卷宗,一个年轻的研究员紧张扒拉的捧着kindle看着资料, 反而她最想共享美食的青山必须空腹体检, 还在隔壁补眠,他的体检程序总是特别繁琐点, 刚落地, 那群专家团老头子就已经开始围住他了, 比香港记者还有架势。
“不吃就凉了。”左寅盯着电脑, 啪嗒啪嗒打着,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你可真给我带来了个烂摊子。”
“诶?哪里烂了,不是说好好的吗?”
“确实没偏差,但是……”他皱眉,“殷羡羡这儿难办。”
“反正报告我写了, 你们爱咋办咋办呗。”
左寅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她可能会上秘密法庭。”
“哦。”
“你是唯一一个证人。”他顿了顿,“如果殷羡羡不反驳,你差不多等于拥有了对她的审判权。”
“哦。”
“鹤唳, 羡羡是你的搭档。”
鹤唳挑了挑眉,她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拜托诶阿sir,当初是你下的命令吧!你是在怪我没用最终办法吗?“
左寅阴沉不言,手指敲着桌子。
“部长……”旁边的年轻研究员有些不安,“我先出去下。”
左寅摆了摆手,研究员逃一样的跑了出去,还关上门。鹤唳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咕噜噜喝着,她的脸上浮现出漫不经心的笑,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她开始警戒的标志。
“羡羡家里,有点背景。”左寅这么开场,“接到你的信息后,他们表示接受任何惩罚。”
“嗯,然后?”
“他们表示,如果可以的话,愿意为国家做点贡献,可以让羡羡,将功抵过。”
“……比如?”
“殷家祖上下来就是收藏大家,前几年在国外拍了很多流失的国宝,价值相当高……他们愿意捐给国家博物院。”他顿了顿道,“殷家老祖宗希望单独见你一面,我估计到时候会请你在先其中挑一件,你可以自己收藏,前提是……”
他盯着鹤唳,意有所指。
鹤唳第一时间已经领会了这段话代表的含义,可心底里的震惊硬生生止住了她的话头,甚至破天荒的盯着他发起呆来。
左寅好像变了个人。
她太熟悉的那种人,可以说她出道以来一直接触的就是这类人,贪婪、自私、阴翳,唯利是图。她几乎可以肯定在他来这儿做说客之前,肯定已经从那个殷家获得了巨大的好处,而且他把这样的事说得隐晦而自然,仿佛理所应当……连那个研究员都略有所感,才离开避嫌。
可她不是第一天认识左寅。她认识的那个左寅从一开始就仿佛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拿着卖白菜的钱干着卖核弹的活儿,许她以重金去救人类,自己貌似也没什么分红,每天殚精竭虑蓬头垢面的工作,用胸怀天下精忠报国都不为过。
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了。
鹤唳身上有些发冷,她破天荒的有了点恐怖的感觉。
“鹤唳,你别告诉我你不明白。”左寅没得到回应,沉下脸,“你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吧。”
鹤唳定了定神,装作自然的一口喝完了可乐,打了个嗝,轻佻道:“懂,作伪证嘛,就说都是误会,是吧?”
左寅顿时柔和了,笑容慈祥:“我知道你可能不大懂鉴定,到时候如果真是让你挑一个,你可以远程求助我,肯定给你选一个最有收藏价值的。”
“你可以先告诉我怎么挑。”鹤唳还想试探一下,她再次拿起筷子,一个接一个吃起来,全然一副闲聊的姿态。
“据我所知,他们拍到的最珍贵的,是一个战国龙纹青铜鼎,价值能顶的上一个四线城市一年的税收,属于无价之宝,这次为了救羡羡,他们已经决定把这个捐出来。另外还有曾经藏于大英博物馆的櫑具剑……”
左寅一样一样报着,介绍得神采飞扬,每一个都是鹤唳没听说过,但是一听就知道不得了的东西,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名副其实的国宝。
即使再不懂行,经历那么多次任务,鹤唳好歹也明白,其中至少有一大半,是属于民间私藏算犯法的东西。
这个殷家收藏了那么多东西,收藏得光明正大人尽皆知,居然还没被抄家灭满门,权势简直可怕。
而最可怕的是,连历史工作者左寅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为这样的家族当说客,请她作伪证给羡羡脱罪。
一点都没有为难、羞耻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