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给你一个时辰吧,还要给丞相过目呢!”
“……”看刘盈表情,他一定有一句脏话堵在喉口,憋得脸色发青。
鹤唳像催完作业的学习委员,志得意满的背着手转身,不远处,审食其正带着队伍赶来。
大叔竟然已经换了一身戎装,神情严肃,之前过于温和阴柔的脸此时竟然有点煞气,他跳下马直接单膝跪在太子车驾前,低声道:“末将来迟!”
“不迟!审叔叔!”刘盈很是激动,“快派人保护母后!”
审食其抬头,眼神温柔:“太子不要担忧,皇后身边能人辈出,若她心中有数,则安危必然无虞。”
“能人辈出?像这样?”刘盈直接指向旁边的鹤唳,忽然转头又朝她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保护我母后了!审叔叔在什么都可以的!”
“闭嘴!小屁孩儿!”
“你,你说什么?”
鹤唳吐字清晰:“我说,闭嘴,小屁孩儿!”
眼看太子就要失了威仪打出车来,审食其连忙起身拦住,连连安慰,随后走过来歉然道:“实在对不住,太子年少多舛,平时便多有容让,养成了这么一个性子,但其骨子里还是天真纯善的,望鹤内侍包容。”
没等鹤唳说话,他又紧接着问:“我已收到口信,鹤内侍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于我。”
“我只能干我能想到的。”鹤唳耸肩,“人手也不用了,送个信而已,不用那么大阵仗,下午你们陪太子写了信吧,我得去休息一下。”
“但有所需,尽管吩咐。”审食其不再多言。
“那我睡他你不介意吧。”鹤唳指着太子车驾。
“什么?”除了季思奇,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听错了。
“那就谢谢啦!”鹤唳一跃跃上牛车,只听到里面刘盈怒吼一声,又戛然而止。
审食其只是挑了挑眉,无奈的笑着转头指挥队伍前进,季思奇却越想越不爽,他皱紧了眉,忍不住凑上前撩开一点窗帘,却见刚才还怪叫一声的刘盈正襟危坐,在正中央,而他的腰间,横着一条手臂。
鹤唳把他的腰当抱枕一样搂着,在他身后缩着,睡得正香。
刘盈脸颊通红的瞪他:“瞧什么?!”
季思奇咬咬牙,还是忍不住卖了队友:“她……很危险的,殿下。”
“干你何事!出去!”
“……”季思奇咬碎银牙,放下车帘,回头对上审食其忍笑的表情。感到极为尴尬:“我,我就是担心殿下。”
“然也,殿下的信还不知该如何润色。”审食其很是善解人意。
想到这个,季思奇眼睛一亮:“这个,在下有些想法。”
“哦,那正好,可向殿下进言。”审食其笑着点头。
季思奇敲敲车架:“殿下,关于给商山四皓的信,在下有些想法。”
“……进来!”
“喏!”季思奇矫健的跳了上去。
审食其在外面笑着摇摇头,望着初现繁华的街景,眼神沉郁下来。
“主上。”一旁一个其貌不扬的奴仆凑了上来,看起来好像只是并排走着。
“如何。”
“门客向集专精各家旁术,经他认定,出世的各家中,并无与两位内侍及戚姬身边那位肖似之人。”
“未出世么?”
“未出世者多,不可辨也。此乃向集原话。”
“嗯,去吧,继续查。”审食其望着前方,表情还是很温润,但语气却很冷硬,“她的身边,不可留不明之人。”
“喏。”那奴仆应了一声,又跟了一段,才假作不经意的慢慢退了下来。
而车内,听了季思奇一席话的刘盈双目发亮,自信满满:“多谢季内侍提点!如你这般,方为真人才也!”
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往后瞟。
“阿呼……真的么?”鹤唳攀着他缓缓往上爬,直到半坐起来,双手搂着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打呵欠,“你们两个这样吵醒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是个废物吗?”
刘盈的脸色红白变换,鸡皮疙瘩起立坐下:“你!下去!”
“不要!你好瘦哟,一点肉感都没,像钢管一样……”
季思奇头皮一炸,果然听到刘盈问:“钢管为何物?”
“鹤!”
“钢管啊~”鹤唳笑嘻嘻,“是一种很凶的东西哦,又粗,又长,又硬~”
“咳咳咳咳咳咳咳!”惊天大咳。
“虽然不知你们在说何物,然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盈下巴一扬,“我不要知道!”
“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