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河两次恋爱的经验里,喜欢一个人就是在心里不停呼唤他为卿卿,喜欢得满床打滚,一日不见就想,见面更是心生各种非分之想,各种邪念顿生,简单的说,就是馋他,馋他的身子,也馋他的灵魂。
荀灌一副冷淡的样子,啥都不馋。
荀灌问清河:“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才像是喜欢他?”
清河瞥了一眼王悦,问道:“你……想不想,嗯,亲他?”
荀灌蹙眉,“亲他,亲那里?你说具体一点,人体有好多部位。”
王悦轻咳一声,说道:“我先出去。”女人之间的私密谈话,我还是别听了。
清河等王悦走出房间,关门,才低声道:“比如……嘴巴。”
荀灌舔了舔嘴唇,歪着脖子,像是回答一个甚是艰难的问题,“亲……也行。不亲……也行。为什么一定要亲嘴?其他地方不可以吗?”
清河说道:“脖子以下……就算了。脖子以上,你想亲他那里?”
荀灌眉头更深了,回忆案发现场,“他当时紧张的全身冒汗,额头的汗珠就像落雨,我实在无法下嘴,不想亲。”
清河问道:“那么……他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是高兴呢还是排斥?”
荀灌:“他没亲我——那里都没亲。”
清河急的双手握拳,在脸颊边晃动,“他不是表白求娶么?他没亲你,只是光嘴上说?”
荀灌:“嗯。”
清河:“那手呢?他手上有没有什么动作……比如,抱你?”
清河扑过去,学着王悦的姿势,抱着荀灌的腰,还学王悦的令人沉迷、几乎能够溺死人的深情目光。
荀灌摇头,“没有,他其实都没有怎么敢正眼看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真心,我也能感觉到我的确对他动了心,这就够了。”
清河无语,看来是她自己见识太浅薄了。问世间,情为何物,每个人的感受是不是一样的。
清河顺势拍了拍荀灌的肩膀,“你回去和父母好好说,别把他们吓坏了。”
荀灌说道:“放心,从小到大,他们都听我的,定能破除门第之见。你母亲也是寒门与士族结合生下来的后代,她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长辈。”
羊献容,父亲羊玄之,泰山羊氏,顶级士族。母亲孙氏,琅琊孙氏,寒门暴发户,纵使父亲孙秀位列宰相之位,孙家也是寒门。
荀灌走后,王悦返回,清河有些担忧:“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纵使士族和寒族通婚,都是寒族女嫁给士族男,士族女下嫁寒族男凤毛麟角啊。”
王悦说道:“论爵位,周抚是县公世子,只比我这个郡公世子低一个爵位。何况周家能够容下荀灌继续掌兵杀敌,这样的条件,士族是做不到的,我觉得周抚挺有希望。”
若只论门第,王悦和荀灌才是门当户对。
周抚那边,父亲周访听到儿子再次求娶的话,立刻冷了脸,“堂堂男儿,岂能做出挟恩图报这种事情?我们周家门第虽低,也不能为了攀附高门而乘人之危!”
就连周访的第一反应也是认为周抚不择手段,以帮助荀灌,出兵解宛城之围而挟恩图报,逼荀灌以身相许。
周抚刚刚从娄湖里爬出来,换了干衣服,头发还是湿的,“才不是,我没有,父亲误会了。真的是儿子一片诚意打动了灌娘,儿子若有说谎,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周抚发起了毒誓,“况且灌娘这样的女子,谁能胁迫她?我们周家出兵解宛城之围,但是我们打第五猗、杜曾,还有巴蜀流民首领杜弢的时候,荀灌也带着荀家的部曲来相助,我军才势如破竹,大获全胜。荀灌已经还清了宛城之恩,她并不欠我们周家。”
周抚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周访当然想为儿子娶到荀灌这种士族贵女和女英雄为妻,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周访一拍案几,“就当是我们周家祖坟冒青烟了,是老祖宗积下来的福气,我明天带着你去荀家提亲。”
周抚激动得给亲爹跪下来了,“多谢父亲成全。”
周访又期待又担心,“谢我没用,得看荀崧答不答应。”
且说荀灌回家,老远就听见弟弟荀羡的哭声,简直魔音穿耳。
荀羡是母亲“老蚌含珠”生下来的儿子,荀崧老来得子,很是爱惜幼子,经常在家陪老婆孩子。
荀灌每次听到哭声,都会主动躲远一些,耳不听为净,但是今天有话要和父母说,不得不走进了父母院子。
母亲抱着快一岁的荀羡边走边哄,父亲在一旁干着急,“他是不是饿了?你看看尿片。”
荀灌说道:“快把他交给奶娘带下去,我有要紧事和你们讲。”
荀灌在荀家的地位就像王悦在乌衣巷王家的地位,不是家主,更似家主。
这都是荀灌凭实力取得的家庭地位。如果没有她单骑杀出敌人包围圈去搬救兵,整个荀家都会被灭族的。
父母皆有不舍,还是按照长女所说,要奶娘把哭闹的荀羡抱走。
荀灌说道:“父亲母亲不是一直操心我的婚姻大事,一定要我找个夫婿么?现在这件事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明天,建城县公周访会带着嫡长子建城县公世子周抚上门提亲,到时候你们答应便是。”
荀崧和夫人云里雾里:“周家人?给谁提亲?”
“我。”荀灌指着自己,“除了我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荀羡吧。”还在吃奶呢,又是个男孩。
荀夫人瘫坐在胡床上。
荀崧毕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立刻回过神来,“建城县公是江左寒族。”
荀灌说道:“父亲是平乐伯。公,侯,伯。父亲的爵位比建城县公还低两级。”
荀崧:“我荀家是士族,荀子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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