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王恬止步,转身,“父亲有何事?”

王导指着王恬骂道:“你这个逆子,听信太子谗言,还把此事告诉了雷姨娘,你轻而易举的被人挑唆利用,差点坏我大事、毁我名声!桃叶渡那一幕你也看到了,哼,你还有脸回这个家!”

王恬毒舌,“我为什么没脸回家?外室又不是我包养的,三个男孩也不是我生的。”

王恬心道:你这个伪君子,我一直把你视为偶像尊敬,发誓将来要成为和你一样的男人,你却在外头包养女人,还给我生了三个私生子弟弟,让我被人耻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教我礼仪道德。

王恬今年十五岁,一直崇拜父亲王导,听到太子司马绍说父亲养外室,还有在桃叶渡看到突然多出

三个弟弟,王恬心中的信仰宣布崩塌,对父亲王导脱粉回踩,正式进入了叛逆期,可劲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王导心道:还是长子王悦好啊,一眼就看穿了荀氏的真实身份,为了演的更像一些,还在上船的时候故意牵着大奴的手,以坐实这三个男童王家人的血统。

然而,二郎突然变得叛逆不羁,王导根本不敢把真相告诉王恬,怕他说漏嘴。

王导尽力压抑怒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父亲,你姓王,你再怎么委屈不甘,也不能和家族作对,被人利用。”

王导希望王恬能够顺着下台阶,对自己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但是叛逆的王恬根本不理会父亲的橄榄枝,说道:“我明明立了大功,若不是我把此事捅破,家里怎么会突然添了三个弟弟,我分明有开枝散叶之功。”

“你——”王导气得指着披头散发的二儿子,“你长的一副好模样,可惜和你的智慧德行不配!”

王恬终于不拨弄湿发了,开始啪啪鼓掌,“父亲说太对了!从小别人都说我像父亲,父亲说的对,别人也说的对。”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相貌和你的智慧德行也不配!

王导下午在毒日头里着急用麈尾赶牛车,晒得差不多了,如此被二儿子一气,顿时当即眼前一黑,中暑晕过去。

雷姨娘吓得连忙在庭院里铺了草席,脱簪待罪跪下,还另铺了一席,要王恬跪下赎罪。

曹淑听说王恬所言,不怒反笑,“你们两个都起来,没得事,他已经醒了,大夫说多喝点水,并无大碍。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二郎说的一点没错,起来。”

王恬从草席上站起来,对着曹淑行了一礼,大摇大摆的退下。

雷姨娘还要哭泣磕头赔罪,曹淑一把把她提起来,“你骨头轻,不要连累了二郎,二郎姓王,我们琅琊王氏什么个性的人没有?他的举动家族能容得下,你瞎掺和什么。”

第133章 撕破脸

曹淑差点就要赞王恬骂得好了。

虽然曹淑知道王导无辜,给太兴帝被黑锅,但是……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骂泼妇妒妇?

雷姨娘哭哭啼啼起来,又哭哭啼啼找儿子王恬解释,“我都是为你好。”

王恬从今日起开始叛逆了,他本来是同情生母的,但见生母如一根藤萝般依附父亲,他颇有些扶不上墙的无奈,嫡母曹淑才是能和父亲并立的参天大树,他的生母远不能及。

王恬不好意思怼本就可怜可悲的生母,干脆避而不见,跑到小堂弟王羲之那里躲清静,得知王羲之去了娄湖别院,还没回来,王恬正好想逃离压抑的乌衣巷,干脆也去了娄湖。

桃叶渡,夕阳西下,城中炊烟四起,看热闹的也渐渐散去,回家吃饭,一个肤白若雪、高鼻深目,明显带着胡人特征的青年男子从茶楼里出来。

王悦早就被门口等候了,向男子施了一礼,“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十九岁的太子司马绍,比王悦大两岁。

太子装傻,“真是巧啊,世子也来喝茶。”

王悦直奔主题,不容太子逃避,“太子对今日之事可还满意?”

太子还不晓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呵呵笑道:“刚才桃叶渡挺热闹的,有趣。”

太子还年轻,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身为储君,可不能被王悦压下去了,在世人眼中,王导的嫡长子王悦才是隐形太子,那些士族弟子都以王悦马首是瞻,太子很不不服气。

除了长得好看,王悦哪一点比得上我啊。

好容易找到嘲讽世无双的王悦的机会,太子才不会放过。

王悦比了个邀请的姿势,“太子不是外人,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茶吧。”

太子笑道:“世子庶母的家,孤就不好去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太子还是挺在乎名誉的,去一个臣子的外室家里喝茶,我不要名声啊。

太子不去,王悦偏要他去,“今日我母亲落得个悍妇嫉妇的名声,太子可想过自己的母亲?”

太子冷了脸,“世子,不要你以为你爹是王导,你就可以对孤不敬,孤是大晋太子。”

王悦对太子的行为很是恼火,伤害到了曹淑,王悦说道:“太子若想知道您母亲的下落,就跟我一趟。”

太子不肯,“孤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休想骗我入局。”

“是吗?”王悦说道:“太子见过尸首吗?”

太子想起苦命的母亲,鼻子涌出一股酸意,“孤的母亲投了长江,江水涛涛,无影无踪,孤为母亲立有衣冠冢。”

王悦感叹,“太子是个孝子啊,这么巧,我也是。”

王悦目光一冷,大夏天的,让太子感受到一股凉意,不禁退后两步。

王悦说道:“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母亲。太子这次为了毁我父亲的名声,以外室来挑拨我二弟,坏了我母亲名声,这笔账,我记下了。我们王家有债必偿,有恩必还,我自然不会让太子好过——太子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将来才会长记忆,离我母亲远点。”

王悦眼底的寒意令太子心生畏惧,嘴上却很硬,“世子是要造反弑君?你还能杀了孤不成?”

王悦说道:“太子未免太狭隘了,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喊打喊杀能解决的,也有很多事情比死亡更痛苦。跟我进去,太子就知道了——和太子母亲有关。”

王悦转身离去,太子先是一顿,觉得是个陷阱,但是提到了母亲,太子还是挪动步子,跟着王悦去了王导外室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