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清河不到十二岁时,突然莫名其妙的拿出他的手帕,说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这是他送给她定情信物,说什么我们之间不合适,要把手帕还给他。

王悦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只是看她对着自己发痴,垂涎他的美貌,口水都流成一线了,还无知无觉,所以把帕子给她,要她抆一抆。

清河那个时候还没有经历那么多磨难,天真浪漫,也不晓得她脑子里想什么,居然误会他送个手帕就是喜欢她。

更令他气愤的是,她居然隔天就把帕子还给他,说我们不合适!

王悦当时其实好气哦,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承认他的失望和失落。

王悦接过帕子就扔进火盆里了,还出言讽刺,“请问我何时说过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朋友。哼,自作多情。”

当时清河很尴尬,立刻解释她是开个玩笑,胡说八道。

现在想想,往事历历在目,嘴上那么说,心里其实很诚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其实就没有她当成朋友了。

到了十三岁的那个冬天,清河鬼鬼祟祟的偷窥他洗澡,他故意装作不知,用澡巾蒙着眼睛,故意把清河当成侍女,要她进去加热水,还有搓背……搓得他心潮澎湃,身体和心理都起了变化,不得不把她赶出去,用一桶冷水往身下一浇。

那种隐秘的、冲动的情感和反应,让他觉得羞耻、害怕、却又满足。

就像小时候偷偷蒙在被窝里吃糖,又甜蜜又害怕被大人发现,偷偷摸摸的甜蜜羞耻又开心,光明正大的吃糖反而没有这种感觉。

这就是母亲所说的喜欢?

这种龌蹉的事情怎么告诉母亲呢?清河就像被窝里的糖,他偷偷的吃、慢慢的品,不能告诉家长的,太可怕了。

王悦严肃的板着一张脸,“我既然要娶她,当然会……喜欢她,对她负责,这两样缺一不可。”

王悦要在母亲面前保持完美世家子的形象,最深情的告白都被他说干巴巴的,就像汇报工作。

王悦和刘曜完全是两种人,刘曜热情似火,从不掩饰他的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王悦则把爱情之火用冰包裹起来,不想让人看破他的内心,偷偷的蒙在被子里吃糖。

王悦的表达,曹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这个儿子太正经了,将来新婚之夜洞房,是不是得找个人提前教教他……

呸呸,又瞎想。曹淑重打精神,她要一件重要的事情确认,说道:“刚才族长来访,说的就是你要当驸马的事情。族长反对这门婚事,举出理由若干,我虽乐意促成你和清河,但是,族长的理由都很有道理,如今是乱世,清河的父皇母后都受制于人,大晋社稷摇摇欲坠,内部还斗争不断,她这个公主是个泥菩萨,自身难保,还可能会拖累你的前程。可是你有当宰相的志向,你要想考虑清楚。”

比起刚才对清河感情的确认,王悦对这个问题毫无纠结,说道:“我已经长大了,该我担当的责任,母亲不要再给我当挡箭牌。下次族长若再来,母亲不要理会,我直接和族长说。从古到今,那个宰相的官位是靠妻子的地位得来的?”

“从古到今,又是那个宰相的官位是因妻子的原因而失去的?当不当宰相,全凭自己本事,把当不上宰相的责任强行扣在在妻子身上,真是无稽之谈。”

曹淑听了,几乎要拍手叫好,儿子口才太好了,直接两个问题就能把族长给怼回去。

曹淑握拳往案几上一锤,“说得好!既然你心甘情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看看清河公主的意思。”

话音刚落,王悦就说道:“她定是愿意的。”公主垂涎我的美色已有两年了。

曹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她又可耻的对这对少男少女的关系生了不好的邪念,难道……我不应该太放纵他们了,故意制造那么多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王悦心道,清河偷窥我,还摸了我的背,还偷了我的洗澡巾,司马漪华之心,人尽皆知。

然而,王悦说不出口,说道:“我就是知道。放眼洛阳城的少年,谁能比得上我?唯有荀灌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然而她是个女孩子。”

幸亏荀灌是个女孩子……要不然我会遇到一些波折。

曹淑亲手养大的女婿,自是样样都觉得好,觉得王悦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我明日就进宫,把你和清河公主的婚事先办下来,只是清河年纪还小,将来下嫁到咱们家,等她满了十六岁,你们才能圆房。”

曹淑十四年前就盼着这一刻,亲生女儿嫁给养子,不过她知道生育对女人的苦痛,希望清河的身体和心理做好准备再说。

听到最后两个字,王悦不动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脖子有些泛红,喉结上下滚动,“母亲,我比清河公主还小一天。”

我是你亲儿子啊,难道我是那种只顾自己的禽兽么。

曹淑兴奋的搓着手,希望睁眼就到明天,王悦也是浮想联翩,难以入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诗经》第一篇《关雎》真是神作啊,好像有人偷窥了我的状态,句句写实。

与此同时,皇宫。

今天清河及笄,羊献容和女儿同塌而眠,母女两个说体己话。

清河像小时候钻进羊献容香软的怀里,“好舒服。”

羊献容搂着女儿,摸着她的长发,清河的脸稚气未脱,虽已及笄,但在羊献容心里,她还是个孩子。

如今大晋大厦将倾的严峻局势还有皇帝虚弱的身体,羊献容着急把女儿嫁给王悦,给她一个靠山,是个孩子也得嫁啊。

不过,在订婚之前,羊献容要确认女儿的心意,心中再有不舍,今晚也要摊牌。

“清河,你喜欢王悦吗?”羊献容问。

感觉怀里的少女身体一僵,听见女儿轻松的说道:“喜欢啊,一直喜欢他。”

清河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其实紧张的要命:我藏了好多年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母亲看穿了?

羊献容觉得女儿没听懂,又道:“你也喜欢荀灌吧,但我问你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是……想嫁给他,叫他卿卿的那种喜欢。你懂我的意思吧。”

羊献容担心清河开没开窍。

母后太低估我的,我都背地里叫他卿卿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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