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邺俯下身细细察看,刘呈的瞳孔散大,眼微睁,周身呈现污绿色的斑块,两手微握。
他身上只有一处刀伤,疮伤极重,显然是一刃致死。
赵全看了一圈,好奇道:“怎么只有他一个人?他娘呢?”
荀邺抬首,向其吩咐道:“去前面看看。”
仵作上前勘验,荀邺立起身环看四周,这处荒僻,常人若无事必不会途经此地。
刘呈若是要逃,也不会到此处来。
赵全在远处冲他挥手,“荀兄弟,这儿……”
老妪躺在木板车上,眼窝下凹,嘴巴脱水呈白色,皮肤暗淡。
人死了。
木板车是在下坡处,应该是很难推上来,停在了巨石后面抵着。
刘呈死了,老妪显然是没人照料活生生饿死的。
荀邺从仵作那处得到结果,人已经死了五日,手上并无刀伤,应是没做抵御,刀口前段阔,后入狭长,为尖刀所刃。
他应是要逃,还与什么人约见来此处,不曾想被其捅入致命的地方一刀毙命。
若是约好,那必然相熟之人作案。
这处的湿气重,土地都软软的,没有干透。
荀邺跟在众人后,观察起这里的泥地,这的土地分两种,一种是正常的土色另一种则是黄土,他对比了两处,发现黄泥更加湿软。
众人刻意避开黄泥从一侧踏过,那处是个滑坡,少有几个人从上滑落,在泥地里留了几处脚印。
他发觉黄泥地里有一处的正上方盘旋着蚊虫,他用细木棍翻开上面没压实的土,这处显然被填过,应是不慎掉下来留下了脚印,但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在旁边挖了土填在上面。
而且此处有腥气,应该是凶手的鞋上沾了血迹,而这血迹留在了泥土里,致使蚊虫在上面久久不散。
他又往外走了几步,发现不远处的干土上留下了浅淡的鞋印。
荀邺发现这处的鞋印不属于他们,因为来的皆是衙门里的衙差,各个都是精壮的男人,他们踩的脚印深而大。
而这处的脚印十分的娇小,细看分明是个女人的小脚。
这后山平白无故的不会有人来,一般的妇孺更不可能上山,且不说会不会有猛兽,光是山蛇就已经够呛,这无疑就是凶手的脚印。
荀邺站定,脑内突然闪过一个景象。
赵全在远处叫他,“荀兄弟,回去了。”
尸体要被拉回衙门,荀邺闻声跟了上去,不过却没跟他们同路,去了街上的文墨阁,赵全虽不解却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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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人到时,阁内有几位客人,徐掌柜正跟在旁边介绍。
荀邺往里走近了些,徐掌柜见到他后微点了下头,显然是认出了他的模样。
徐掌柜放下手里的砚台,余光瞥到荀邺身后的人,此人身上穿着衙差专属的常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什么身份。
他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前两日来的时候跟着一个护卫,今个又跟了一位衙差,总之看起来不能得罪。
他走过去,“公子今儿还是来找人?”
赵全狐疑,眼神瞟向荀邺,见他面色平静,好似没什么反应。
荀邺四处看了眼,应了一声,“自那日后刘呈可有来过?”
徐掌柜瞄他一眼,“来过一回,说是找犬子有事,后来就没见过了。”
“不知令郎现下在何处?”
徐掌柜叹了口气,“老夫惭愧,那逆子整天到处跑,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在哪。”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转来,“爹。”
荀邺扭头,见到来人摇着把扇子,嘴边挂着笑,看见他后似是有些惊讶,“哟,这位公子又来了?”
徐元站定,看了眼三人的位置,将手里的折扇一收,合拢捏在手上,迈开步子朝里进,“你们继续聊。”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退了回来,“爹,我有事拿些银子急用,过段时日还你。”
刚回来就要银子,徐掌柜瞪他一眼,眉毛中间夹着明显的竖纹,显然被气的不轻,他厉声呵斥,“给我回来,成天不做正事,又拿银子做什么?”
徐元打着哈哈,“急事,急事……”
“老实待着,衙差大人是要找你问话。”
徐元的步子顿住,又倒了回来,目光扫视着荀邺二人。
徐元绕过去,发现他身后换了个人,倒还真是个衙差。
“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荀邺睨他一眼,“徐公子,你这几日可见过刘呈?”
徐元手一挥,又摇开扇面,想了下道:“见过,五日前他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