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地想把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锁在心底,关进不见天日的小黑匣里,任它在里面枯萎、腐烂,永不被人发现才好。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刻薄地要求自己,甚至亲手给自己戴上这么一个令人窒息的枷锁。
但现在不同。
想要更加出色。
想堂而皇之地站在那个人身边。
想要被他认可。
种种以前压根不会考虑的欲.望积攒在心里,生生压下了那点旖旎的幻想。
莫沉渊转头,遥遥望了言灵宫漆黑色的牌匾一眼,脸色微沉,眼中各种杂七杂八的情绪翻涌碰撞,编成了一张明暗交织的网,将他牢牢缚进其中。
他沉默地握紧拳头,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一步一个脚印地渐渐远离言灵宫的大门。
傍晚的山风比白日凉爽许多,他迎面吹了些风,纷繁复杂的心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以孙幽澜的性格,即使捕捉到些许端倪,应该也不会对外人说起。
这样一想,莫沉渊那颗过于狂躁的小心脏终于被他妥善地安置回原地,他黑墨似的眼眸被夕阳染上一点橘黄,罕见地显出了几分暖意。
踏着一路碎金,莫沉渊安静地慢慢向寝居走,路过一片荷塘时,眼角余光在层层绿浪中准确捕捉到了一个白衣身影。
那个人老气横秋地背着手,面朝碧波滔天的池塘,白衣静默地像是要与周遭景色融为一体。
莫沉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
陆浅川听到声音转过头,略有些惊讶:“沉渊?”
莫沉渊道:“大师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缅怀过去的陆浅川不自在地轻轻别过头,和他眼神错开:“没想什么。”
莫沉渊挑了挑眉。
陆浅川心念电转,迅速挑出一个适合当下交谈的话题:“你去言灵宫,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