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有。”

睁开眼，凤轩微微一笑，背靠栏杆抚了抚被风吹散的碎发，现在天气还很冷，山上隐隐都还看得到白雪的痕迹，风吹在脸上就跟刮骨似的，不过对凤轩来说却无所谓，他喜欢这里。

“那你怎么…”

“大概是在梦里来过吧，谁知道呢，说吧，为什么要算计凌晓晓？”

凤轩淡然的打断他，随口转开话题，那些事是他心里永远的秘密，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雷霆。

“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她可以吗？”

凌域明显不愿意跟他说实话，凤轩也不勉强，勾起唇角耸耸肩，转身面对着山崖，沉默一时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凌域不止一次的偷瞄他，忍了又忍，试了又试，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不是针对她一个人，而是整个凌家，凌晓晓比较倒霉，谁让她是凌家与老雷家最直接的联系呢，要搞垮凌家，必须要先搞定老雷家，只要凌晓晓跟雷霆解除了婚约，老雷家就没有理由帮他们了。”

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凌域年轻的身体包裹着一层浓浓的恨，就算凤轩不转头去看也能感觉得到，微眯的双眼慢慢睁开，丹凤眼底深幽沉静，人生处处是狗血，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老凌家曾对凌域做过多过分的事情，老实说，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别人，更不想插手大家族的丑闻秘辛，所以他迟迟没有开口。

“有时候狠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累，凌域，你还年轻，应该学着放开，老凌家毕竟养育了你。”

很久很久后，凤轩的声音从没有过的飘渺空灵，他也有恨的人，不过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放下，人家却不愿意作罢，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选择继续恨，选择战斗到底，但其实，他真觉得恨人太累太辛苦了。

“养育我？呵呵…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我的监护权的吗？当我的面杀了我的妈妈，那是唯一一个真心疼我的亲人啊，他们要不是缺少继承人，又怎么可能远渡重洋，不择手段的将我带回来？你知道这几年我在凌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亲生父亲永远选择忽视我，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儿子和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大妈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拿我当仇人看，动辄打骂，凌家的亲戚一个比一个不是人，背地里什么缺德事儿都干的出来，如此肮脏血腥的一个家族，凭什么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凭什么受尽别人的尊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摧毁它。”

这些话凌域从不敢跟任何人说，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凤轩的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就吼了出来，迷人的凤眸染上血丝，眸中充斥的恨意深入骨髓，宛如恶魔的双眸，谁被它盯上都会直接面临被摧毁的命运，如此浓厚的恨，连凤轩都忍不住震撼了，瞧凌晓晓的单纯，他还以为凌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家族，真正的丑闻都藏在他们滔天的权势下，藏在庞大的家族势力之中。

凤轩转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难怪他二十来岁就隐藏得如此之深，换做是他，恐怕比他更恨更狠吧？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凌夫人的行为可以理解，谁会乐意看到小三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蹦跶？特别还是在她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最恶心的只有他的父亲，甭管当初他跟凌域的母亲是怎么回事，凌域毕竟是他的精子制造出来的，他是无辜的，不论是作为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亦或者是一个男人，他无疑都是不合格的，甚至他连做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抱歉，我收回先前说的话，但我还是不会跟你合作，凌域，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的是久伴，而不是一时的激情。”

他能够体会他的痛，明白他的恨，却不代表他会因为这点同情而答应他，那样不止对不起雷霆，对不起他们刚要茁壮的感情，更对不起决定重新接纳一份感情的自己。

“凤轩，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明明雷霆有未婚妻的事情让你很受伤，为什么还不愿意跟我合作？就算雷霆跟凌晓晓解除了婚约，对你所谓的久伴也没多大的影响吧，你们是喜欢彼此的不是吗？”

快速收敛外泄的情绪，凌域疑惑的看着凤轩，他真的不懂，这样坚持到底有什么意思？

“现在的我，感情方面有了洁癖，不止针对我爱的人，也是对我自己，我绝不容许我们的感情沾染一点一滴的污垢。”

遥望着远空，凤轩低声呢喃，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凌域虽然还是不懂，但他不是蠢的，很轻易就抓到了他遣词用句中的漏洞。

“现在的你？”

也就是说他还有曾经？不可能啊，他的调查表示凤轩在进入星殿之前感情世界如同一张纯洁的白纸，怎么可能有曾经？到底是他的调查错误还是凤轩隐藏得比他想象的还深得多？如果是后者，那他就太可怕了！

“呵呵…你不会懂的。”

微笑着抚抚碎发，凤轩拍拍他的肩膀，拿着马鞭跨步离开，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奉劝你一句，复仇的人往往最后都是受伤最重之人，凌域，这个世界不只有凌家，你不该一味的将自己锁定在仇恨之中，试试跨出囚笼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在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凤轩突然顿住，背对着他淡然的说道，不为别的，只为他欠凌晓晓的，以后他们就互不相欠了。

“那个，生日快乐！”

凌域浸淫在仇恨里这么多年，不可能是凤轩三言两语就能拉出来的，但这声生日祝福倒是出奇的真诚，凤轩没有回应他，翻上马背就疾驰而去了，凌家的事就让他们凌家的子弟去解决吧，他没那个心思干涉，但现在有件事是必须他去做的。

第223章 身不由己的理由

“你想清楚了？”

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凤轩，温念云很久后才开口确认，他居然请他别再针对凌晓晓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负不成？小风轩不应该是这样仁慈的人啊，还是他看错了他的性格？

“嗯，云哥，原则上来说，凌晓晓没有错，换做是我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小三，我的反应可能会更加激烈，追根究底，我们在意的是她不该今天找上门来，但也许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呢，我觉得我应该先听听雷霆的解释，相信他绝对不可能故意给我添堵，抱歉，云哥，先前是我太不成熟了，请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吧。”

说着，凤轩再度弯下腰，他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温念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结果他却…在山上冷静的想通后他就直奔这里来了，徐少殷抛开不谈，凌晓晓目前为止的反应都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宫应该有的反应，他不该总想到自己，必须跟雷霆谈谈，了解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