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没有登陆么,就只是炮轰?”
面对张敬尧的发问,参谋稍微一愣,随即说道:“师座,的确只是轰,没有别的动作!”
张敬尧听到这里突然一阵的慌乱,他虽然有些饭桶,但是也猜出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攻击汉口啊,说起来汉口最重要的就要数汉口的火车站,这是卢铁铁路的终点,北方运送的物资全部要到这里转运,而且援兵也要到这里才行,如果一旦被对方占据,那后果不堪设想,当然张敬尧还不知道川汉铁路也已经贯通,这里也是川汉铁路的终点,川军也要用这个火车站。
不过张敬尧此时什么办法都没有,江面上有对方的炮舰,武昌的军队根本运不到汉口,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汉口的守军能够顶住了,此时夏斗寅也心满意足的指挥大炮轰击江北岸的汉口。
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火炮威力巨大,可以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北洋上下狼狈不堪,这种口径的火炮北洋并没有装备,平时也没有相应的训练,再加上北洋军的工事修建的也很简陋,连半个身子都遮挡不住,面对重炮轰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打得尸横遍野。
鄂军士兵此时已经登上了北岸,将机枪和迫击炮全部准备妥当,疾风骤雨一般的爆裂之声,将北洋军的阵地瞬间就打得稀巴烂,夏斗寅此时也到了岸上,借助爆炸的火光,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鄂军不断的向前跃进,闯过一道道的障碍,击毙一个个的北洋军。
“参谋长,弟兄们打得不错,不过咱们的主要使命是拿下汉口火车站,这才是重中之重,火车站要是拿不下来,你我都没法向乔帅交代,让弟兄们不要在这里纠缠,快速攻占火车站,不要迟疑!”
夏斗寅下达命令之后,鄂军士兵迅速分成数个进攻小队,在炮火的掩护之下突入汉口,北洋军在江边设置的工事根本抵挡不住鄂军的重炮,这一次鄂军还带来了四门一百五十五毫米的榴弹炮,炮声轰鸣之下,很快就打出了一个缺口,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城中。
张敬尧频频接到江北的告急电报,也是惊慌失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势能够这么猛烈,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对手是谁,汉口就要失落了,要是这武汉三镇在自己手中出了问题,可怎么和袁大皇帝交代啊。
“师座,敌方突破了汉口外围防御,正在直扑火车站!”张敬尧一听急忙跑到了地图前面,仔细看了看,汉口火车站乃是川汉铁路的终点,虽然张敬尧不知道川汉铁路即将全线贯通,但是他也知道川军大可以先赶到宜昌,然后从宜昌上火车在赶到汉口,而且现在火车站还被当做了临时的货场,囤积了大量的军火物资,原本都是运到湖南和两广的,如果火车站丢失了那北洋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马上下令,让驻守火车站的弟兄们给我顶住,谁要胆敢退后一步,就地枪毙!”
副官走了之后,张敬尧渐渐的恢复了一丝冷静,对方目标明确,就是火车站,想必对方一定是川军无异,这种紧要的所在绝对不能丢失,不然自己怎么能对得起皇帝陛下的洪恩啊。
想到这里,张敬尧亲自起身,命令手下人赶快给曹锟发去求救电报,在电报之中张敬尧字字含泪,句句是血,让曹锟一定看在北洋老兄弟的份上,帮帮自己吧,尽快赶到武昌,否则武昌就有失落的危险。
求救电报发出去之后,张敬尧又给负责镇守汉口的第十四旅旅长吴新田发电,让他誓死守住汉口火车站,绝对不能够后退半步。
此时一队鄂军已经冲到了火车站前面二百多米的房屋后面,他们将迫击炮架了起来,照着火车前面的工事轰了过去,这种六十毫米的迫击炮在川军之中已经大范围的装备了,分量轻,携带方便,威力不弱,深受士兵们喜爱,鄂军也是大量装备,今天攻坚之中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一连六发迫击炮弹落到了火车站的门前,漫天的硝烟升起,其中一个机枪阵地已经被彻底炸飞了,两挺马克沁机枪也变成了零件,另外一边的阵地也收到了影响,几个北洋的士兵纷纷起身就要逃走,谁没有老婆孩子,他们可不想被炸上天。
这几个人刚逃出去几步,迎面正好遇见吴新田带着的队伍,他从张敬尧的话语之中也知道了汉口的重要,一看这几个逃兵二话不说,直接提手就是三枪,将这几个人全部击毙。
“弟兄们,如今是大家报效陛下厚恩的时候,谁也不能退后,今天我也是如此,谁要是敢后退一步,他们就是下场,在这我向众位兄弟保证,只要能守住火车站,一定重奖!”
这些北洋军被吴新田的恩威并施之下,很快也稳定了下来,纷纷进入火车站的阵地之中,步枪对准了迎头冲过来的鄂军纷纷开火,瞬间就有十几个鄂军倒在了血泊之中,这时鄂军士兵也不含糊,快速隐蔽身体之后,都拿出了手榴弹,向北洋军的阵地投掷过去,一团团的硝烟升起,不少生命就在火光之中消失一空,不过北洋军仗着兵力雄厚,最终还是顶住了鄂军的猛烈进攻。
“夏师长,我们已经打了将近六个小时了,天也快亮了,弟兄们都疲惫不堪,这北洋军真不好对付啊!”
夏斗寅咬了咬牙,他本以为得到了川军的全套装备之后,自己的军队就能够和北洋抗衡,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不只要有强大的装备,还要有丰富的经验才行,这次夜间偷袭不是士兵就迷路了,没能按时冲到火车站,才给了北洋军喘息的机会,夜间没能拿下火车站,白天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